bsp; 玄一护着她走进牢房。
镇远侯此刻全无昨日的意气风发,四肢上着重镣,脖子上的项圈显然小了一点,让他吞咽困难。
一头散开的花白头发将面目遮掩住,他听见声响,茫然抬起头,用手将头发拨开。
镇远侯瞧见是她,不禁身姿坐直道:“还以为再相见已是刑场,老夫身上还有女帝值得亲自跑一趟的必要?”
他抬起手,将镣铐冲她示意道:“没想到有朝一日,老夫会落在你这么一个毛丫头的手里。”
他长叹一声,突然低声笑了笑:“成王败寇,老夫也无话可说。”
玄一拿过长板凳,拂去灰尘放在她身后。
周尧款款坐下道:“好一个成王败寇,可惜你成不了王,从始至终只能是寇。”
镇远侯沉默的看向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理了理自己头发道:“您是高高在上的女帝,自然能说本侯是寇贼,毕竟史书是由你们这些人书写的。纵使本侯如何为百姓,落在史书上不过是叛贼二字。”
周尧将那团书信丢在他脚边,冷笑道:“为百姓?你说的是,将两州百姓的钱财抢劫一空?然后强抢民女,让这些女子去军营让那些将士放松?”
她顿了一下,眼神带着痛意:“还是说,将百姓所种的蔬菜粮食抢劫一空,让那些妇孺去挖野菜吃?”
“就凭借这些,你以为可以夺这个天下?即使夺得天下又如何?不过迅速亡国。”
镇远侯展开书信,抿了抿唇,双手紧紧攥着书信,辩驳道:“本侯不过是问他们借而已,日后必然会还回去。”
周尧听到他的这些话,不禁笑出声:“你可知一句话,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你连民心都不曾得到,还想得天下?”
她眼底闪过一抹恶心,淡淡道:“朕来此不是听你辩驳这些,你只需告诉朕,同三国如何往来的,朝中与你勾结的还有何人。”
镇远侯仿若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抚掌大笑:“人人都道您聪慧,本侯不过是将死之人,这些人又怎会告知于你。”
周尧抬手似是欣赏自己手指,淡淡道:“是吗?你不说也无妨,只是可惜了,听说你有一个小孙子甚是可爱,不过几岁,千字文都滚瓜烂熟。”
镇远侯脸色一僵,一脸防备的看向她:“你想做什么?”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脸委屈的模样说:“朕能干什么,将他打断四肢,一辈子只能囚禁在牢房。可惜了,刚学会走路没几年。”
镇远侯激动地朝她扑来,被脖子上的项圈生生牵制住 他怒吼道:“你敢动他,本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
周尧被他这话惹得笑出了声:“你在威胁朕?造反之时怎的就没有顾虑到自己这个孙儿?如今倒是顾念了?”
“朕见过不少虚伪的人,今日倒是长见识,还有你这号恶心的人物。”
镇远侯挣扎良久,似是认命,颓废道:“本侯可以说,但是你必须发誓,放他一条生路!”
周尧见他安静下来,这才满意道:“一言为定!”
镇远侯将她知道的和盘托出,周尧满意的离开牢房。
玄一沉默了良久,走出牢房才问:“陛下,您真的要留下镇远侯的孙子?”
周尧一脸莫明:“不啊。”
玄一:“您刚刚不是发誓了吗?”
周尧哦了一声,唇角微扬:“朕刚刚伸的四根手指,不做数。”
她说着给他演示了一下,将小指一屈,从镇远侯的角度来看 还真的是三指。
周尧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