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擦掉眼泪,放心地松开他的手。
一旁的小太监手里端着一碗汤药,躬身给他喂了进去。
开始催产。
周尧迈步走了出去,不由轻叹一声。
明明是苏憬生产,她竟然会如此紧张,甚至害怕。
梅梢瞧见她神色,扶着她她坐下,劝慰开口道:“陛下,君后定然会没事的。”
周尧端起一杯热茶,微微叹道:“生孩子便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叫朕如何不忧心啊。”
尤其这个时代,医术有限,很多女子因为胎位不正,难产而死。
内室坐着位份高的宫嫔,方辞礼一脸担忧地望着里面,心里惴惴不安。
不知道过了许久,里面传来动静。
没一会传来压抑的闷哼声,每一声都落在周尧的心里。
紧接着几个太监端着血水走出来,周尧瞥了一眼,脸色苍白。
她没有受过生育的苦,但是也瞧见过医院的产房,墙壁上的抓痕,床上撕心裂肺地叫喊声。
突然张潮快步走进来,脸色复杂地跪在她面前:“陛下。”
周尧瞧见他,心里一颤:“发生何事了?”
张潮环顾一周,压低声音答道:“陛下,西部匪寇集结,妄自称王。”
是真会挑时间。
她倏然站起来,看着他犹豫了几分,快步走到屏风处,凝视了几秒,眉峰紧蹙,满脸掩饰不住的担忧。
无奈走出来,看了一眼淑君贤君。
两人瞧情形知道是出了大事,连忙说会认真等待君后生产。
周尧走到门口顿了一下脚步,侧头望向屏风之后,随后迈步走出去,恢复了往日不怒自威的模样:“西部匪寇怎的突然集结?”
她还准备上元节之后剿匪,居然提前了。
张潮快步跟上她答道:“回陛下,似乎已经是蓄谋已久,此次您平了苗疆,想来是狗急跳墙,恰逢元旦大晟百姓都在过节,大约想着朝廷反应不会很快。”
她默了默,冷然开口道:“传璇玑将军,兵部,户部……还有宋岩。”
“是。”
张怀德扶着她坐上步辇,一脸心疼地看着她,犹豫良久:“陛下,您……”
周尧坐在步辇上,将脊背挺得笔直,坚定地目视前方,微微抿着唇角,神色一片肃然:“朕是大晟的皇帝。”
张怀德听见这句话,心里不是滋味……
她是大晟的皇帝,便必须事事以百姓为先。
即使如今君后生产在即,她也不得不离开,强压住自己情绪,如常的去处理政务。
周尧想到了什么,吩咐道:“去翠竹院请南神医前去昌安宫。”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