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浩然还是不太明白,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为什么还要让父亲接送,即使自己家门前道路施工,也不是很大的问题。但是他没有问的太多,他只不过是帮老师一个忙而已,并不是调查人家的家庭情况,再说,钱教授在学业上对他多有照顾,他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人家的。
钱教授没有车,确切地说他不会开车,也不愿意开车,学院唯一的一辆车已经被派出去了。他们在校门口打车,钱教授说要去江城艺术学校。
江城艺术学校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们下车走进校门,一路走进教学楼的大厅。中午时分,大厅里空空荡荡,明媚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陈浩然看见在大玻璃窗下,一个穿着乳白色羊绒大衣的年轻女子坐在一辆轮椅上,她正低头看书,看的很专注,长长的披肩秀发散在肩头,仿佛就像一尊完美的大理石雕像。
脚步声惊动了她,她抬起头,好奇地望望了他们,向钱教授道:“爸,我都说不用你来接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她长的很美。声音婉转轻柔,与她接近让人有种脱离凡俗的感觉。
陈浩然知道,这就是钱教授的女儿了。
钱教授给陈浩然介绍:“这是我女儿,钱淼,她在这里当美术老师!”
钱教授又给女儿介绍陈浩然:“这是陈浩然,我的学生,我特地请他来帮忙的。”
钱淼素白的脸上染上一片红霞,埋怨地看了一眼父亲,说道:“这样不好吧,怎么可以麻烦人家?”
钱教授轻轻叹了口气,黯然道:“我的腰扭了,恐怕背不动你!”
在来的路上,钱教授已经把让陈浩然来帮忙的事说了,她女儿下肢瘫痪,常年坐轮椅,最近赶上他家附近修路,挖了不少的大沟,以前都是钱教授背着女儿过去的,现在钱教授腰受了伤,只好请陈浩然把他女儿背过去。
陈浩然以为是什么大事,就是这点小事,看来这些大知识分子的脸皮儿真是够薄的,别说他对自己有恩,自己又是他的学生,就是一个路人,遇到这事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陈浩然见钱淼有些不愿意,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家害羞,毕竟一个大男人背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多少有点过于亲密了,虽然他们都穿着衣服,但也难免挨挨蹭蹭的,肌肤相接是避免不了的。
陈浩然怕钱教授不好意思,连忙道:“我姐姐的腿也不太好,在家里的时候,都是我背着她过河的。”为了完成这件任务,他少不得编些谎话,拉近他和钱淼的距离,反正自己也没有姐姐,说的话也不至于咒到自己的亲人。
果然钱淼的态度有了一些转变,看了陈浩然一眼,问道:“你多大了?”
陈浩然道:“二十一。”
钱淼笑道:“你还真是比我小!”
陈浩然知道钱淼比自己大,但看起来,她好像并不大,一脸的清纯,很像是那种邻家的女孩。
陈浩然推着轮椅,钱教授去开门,三个人一起出了江城艺术学校的教学楼,在学校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陈浩然帮着钱教授把钱淼扶进去。
车行在路上,就看见到处都在施工,路面被挖的沟壑纵横,这些都是夏天没有完成的工程,如今江城已经入冬,不得不暂时停工,施工了一半的工程把一个江城市弄得破败不堪,车行缓慢,到处堵车。出租车走的十分颠簸,愁的司机不住的咒骂,什么时候能把这该死的马路给弄的平一些。
车在一个路口停下,陈浩然一看就明白了,钱教授为什么非要把他叫了来。眼前的马路上正在施工,因为供热管道爆管,路面已经被挖开,现场几台大的挖掘机正在轰隆轰隆地工作,马路中央被挖了一条两三米深的长沟,地上到处又是冰又是雪,泥泞不堪。在长沟上搭了几块跳板,供行人通过,走起来颤颤巍巍的,别说是轮椅,就是人走过去都怕掉进沟里。
钱淼也没想到路这么不好,幸亏是父亲中午来接,自己坐着轮椅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看到眼前的现实,她也不再倔强了。
陈浩然低下身子,钱教授帮助把女儿扶到他的背上。陈浩然踏着冰,躺着水,踩着泥泞,走过不断晃动的跳板。
陈浩然的手托着钱淼的两条腿,由于瘫痪的缘故,她的两条腿缺乏运动,显得很瘦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