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的看着顾诏。
“你说什么!”游黑子一听这话就怒了,嘶吼一声,伸出手去扯住顾诏的脖领子,把顾诏往前拽了几分。他另外一只手握成拳头高高扬起,怒喝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顾诏面色不改,依然正视着游黑子的黑脸,淡淡的说道:“再说一遍,这种人就不该去看!”
“你!”游黑子可从来没想到,有人会面对他的威胁,还敢这么说话。他的拳头发出啪啦啪啦的响声,老半天之后,他竟然笑了,使劲将顾诏往椅子上一推,翘起二郎腿说道:“看你样子倒像个秀才,让我听听,你为啥要这么说啊。”
秀才,就是县城中延续老代的说法,指的是有文化的人。现在刚刚解除文化禁制几年,不再是“学习无用”的年代,一切都开始讲科学讲文化,书生的地位开始提高起来。
这也是顾诏先前捧游黑子的作用,要不然游黑子早就砸下拳头,把顾诏揍成乌眼青了。
“好,那我就给你游老大说道说道。”顾诏整理了下脖领子,慢慢的说道:“现在,国家的政策开始变化,摒弃大锅饭,不再是全体劳动全体生活的日子了。想要吃饱饭,吃好饭,就要多干活多受累。尤其是咱们男人,哪个不该多受点苦多受点累让家里人过得好点?怎么才能生活好,靠整天游手好闲,吃了东家吃西家么?笑话,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你说的那人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他进去了,倒霉的是他,揪心的是他家里人。我在想,那人是不是也有老娘,现在是不是正掉着泪念叨着他呢。”
游黑子的脸色慢慢的变了,从刚才的嘲讽,逐渐变成了阴沉。顾诏说得虽然是梁方,但这话里话外都是冲着游黑子来得。他自己也知道,这么混下去不是个办法,想想要是他真的进了号子,老娘在外面没人照顾,孤苦伶仃的,他心里满不是个滋味。
顾诏从游黑子的脸色上看出了变化,淡淡笑道:“这个女人家……”他又抬手指了指周茜兮,却看到周茜兮的脸色变得绯红一片,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她就很有干劲,对象进去了,她没有自暴自弃,反而撑起这么大的摊子,可比你们这群人强多了。”顾诏也不管游黑子和那几个跟班脸色很不好看,旗帜鲜明的冲周茜兮伸出大拇指:“就凭这个,我也要好好的做点事,才有票子来这边吃好喝好啊。”
“说得好。”饭店角落里有人叫好,伴随着还有鼓掌的声音。
顾诏顺着声音看过去,几个身穿白色长袖衬衣,看上去书生气十足的人团团围坐。他也没有去想太多,只是冲着他们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游黑子发了一会儿楞,冷笑道:“嘴皮子比麻花还会拧,有什么用?不去看我那兄弟,就是不仁不义,你扯那么远,没用!今天他要是不跟咱们几个去号子里面,她这饭店就别想开!你就算是把天吹出花来,那也没用。”
顾诏摆摆手,说道:“我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去不去是她的事。”说着,顾诏站起身来,也不理睬游黑子等人跟周茜兮,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其中一名跟班看着顾诏的背影,冲着顾诏叫道:“你,你给老子站住!”
顾诏霍然转过身来,根本没有理会那个跟班,而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周茜兮,沉声说道:“有时候,逆来顺受远不如昂然相对,走过去了,前面的就是彩虹。”
这句话说的颇有点文言色彩,但就算是普通老百姓,琢磨琢磨也能体会其中的含义。那几个长袖衬衣中,年纪大概有四十来岁的白净中年人听后,不由把顾诏的这句话低声念叨了一边,微微颌首。
“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顾诏这句话却是冲着游黑子说的,指的是什么,倒是仁者见仁。说罢,顾诏昂头上楼,还不知道秦小鸥跟母亲说了些什么,自己要赶紧去盯着,要不然母亲把他的糗事跟秦小鸥一念叨,以后还不被秦小鸥笑死。
游黑子目光闪烁了一阵,随即站起身,走到周茜兮的身前,问道:“走,跟我去看梁方兄弟!”
周茜兮脸色绯红,皎白的脖颈稍稍向上一挺,用非常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不去!他打架伤人,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孩子,凭什么要我去?”
转角处,顾诏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下,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