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海富贵如此一问,有些人觉得好笑,你蜀山派自古以来斩妖除魔不知多少,此时你问妖魔和人有何不同,岂不是笑话?
海富贵不理会众人的取笑,接着道:“大家是不是要说‘妖魔残暴,杀人无常’?”
人群中有胆大的,回道:“对,妖魔残暴歹毒,阴险狡诈,杀人不眨眼,还吃人!”
海富贵面带微笑的对这位躲在人群中的人道:“这位仁兄,请问你见过妖魔吗?有和妖魔打过交道吗?有亲眼见到妖魔吃人吗?他是怎么吃的?从头开始吃还是脚?”
面对海富贵这一连串的发问,该人直接被问懵圈,弱弱的说了一句:“我是听人说的。”便不再多言。
“没错!想必在场诸位,大多数都是听人所说,殊不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家没有亲眼所见,怎么能随便相信呢?”
皇甫一鸣心中涌起一丝不妙的念头,担心这小子又耍什么花招,不管怎样,得阻止他。冷笑道:“这么说,凌缺道长认为妖魔是善良的了?”
“错!”海富贵丝毫不给他面子,道:“妖魔并非都是善良易于之辈,我凌缺虽然修道不久,但是也斩杀过不少穷凶极恶的妖魔。”此话竟然带有淡淡杀气,众人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冰冷,瞬间便消失。
“但是!”海富贵接着道:“妖魔也并非全是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头,如果真要说杀人,在场诸位谁身上没有几条人命?千百年来人族内部自相残杀死亡之数只怕远大于被妖魔杀害之数!至于半魔,出生之时便是人类,只不过是受魔气侵袭才发生异变,这就像人得了一场大病,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皇甫一鸣道:“人和妖魔,自古不两立,有我无他。这是千百年来,那些无数被妖魔残害的众生所带来的血的教训,我皇甫一鸣不敢忘,在场天下英雄也不敢忘!”言外之意,你这个数典忘祖的家伙,再纠缠下去那就是和天下人为敌了!
面对皇甫一鸣的话语陷阱,海富贵只得暂避其锋芒,道:“不知诸位可曾记得八百年前大夏和伯商,八百年前大夏和伯商势同水火,经年战争,双方百姓恨不得食其肉。照算起来,皇甫门主你应是大夏的子民,而上官门主应属伯商的遗民。而现在大夏和伯商之分早已不复存在,只有一个种族大汉!我们能够摒弃大夏和伯商之分,为何不能接受魔族?”
此言又是一个惊雷响在人群。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讨论、反对、思索。见此情形,皇甫一鸣道:“真是笑话,妖魔天性凶残,以人为食,毫无人性可言,道长欲把妖魔看成人,不知是何居心?”皇甫一鸣从讨论辩解转为攻击人身。
面对他的出言挑衅,海富贵笑了笑道:“妖魔杀人,人类也杀人;妖魔贪婪,人类也贪婪;妖魔食人,人类也猎杀妖魔;人类之间有真情,妖魔之内有义气;人类保卫自己的家园驱除妖魔,妖魔为了生存反抗人类,这有何不同?妖魔和人类具有同等智慧,为何要将之赶尽杀绝?”
海富贵这一番话,说到了厉岩的心中之痛,还从未有过人族能够如此设身处地的为妖魔想过。就凭这一番话,只怕整个天下的妖魔都会感谢海富贵,因为他替整个妖族、魔族说出来千百年来想说的话,一吐淤积千百年的怨气!
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海富贵一句比一句直接,冲击在场所有人心中守护的那道懵懂的观念。
此时,皇甫一鸣面色极其难看,这小子妖言惑众,如果不是看在其是蜀山弟子的身份,只怕早就让人拿下了,此时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说,因为他不敢肯定海富贵这番话是蜀山派的意思还是他个人胡说。想了想道:“凌缺道长年纪尚轻,本性善良,没有见识过妖魔的残暴狠毒之处,所以才会狡猾的妖魔存有宽恕的善心。但是天下百姓,受妖魔祸害之深、之惨烈,是不允许我们对妖魔存有仁慈之心的,妖魔都是一群该杀的东西!不应该存在这个世间”
面对皇甫一鸣如此直白的说自己年轻,没有见识,海富贵也有三分火气,道:“皇甫门主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世间的妖魔可并非是山间的兔子,说杀便杀,不会还手反击。魔界尚有万千妖魔,个个修为高深,实力绝不弱于人类。皇甫门主说要对妖魔赶尽杀绝,是代表整个人族和妖魔开战吗?”海富贵这话绵里藏针,皇甫门主要承认了,便是自诩为人皇,那就是造反;不承认吗,那就刚好随了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