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但颜脱的父母双亲已经都不在了,他身份尊贵,没人有资格给他准备晚饭并进行劝诫,所以他下午的时候在先皇灵前拜了拜就算完成了这一仪式。晚餐照例是一个人吃,他吩咐近侍给他多拿了几瓶酒,就把侍从全部遣开,独自在房间中饮酒。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白天的情景。他亲自率年轻官员和官宦子弟至神庙中祈福,时缄本身也不满三十,所以他只在旁边静静地站着,由一位老祭师主持仪式。
颜脱装着庄重,实则一副心思就没从国师清冷出尘的身影中移开过。他悄悄描绘着对方的眉,对方的眼、鼻、唇,从宽大衣袍中露出的一小截脖颈,还有他挺立时修长有力的身姿……时间之神的神像就在正前方看着,看着他一边假意拜神,一边在心中无度亵/渎着神的使者。
他知道神明就在上面看着,但他已经控制不了了。他犹如一个深陷泥潭的亡命之人,已经顾不得神的厌弃或震怒,他只想把那个站在神旁边的人扯到自己身边来,由自己一点点把他弄脏、玷/污,即使他是神的使者,也要让他在红尘中陪着自己永世沉沦,再不能回返上界。
烈酒一点点入喉,他回忆着男人的眉眼,无意识地饮着酒,甚至记不得自己已经喝了多少,直到最后发现面前的酒瓶已经都空了。
他从没喝过这么多酒,前几年为肃清朝野势力、收拢权力,不得不时时刻刻小心提防,更没有如此放纵过自己。
颜脱伸出左手在眉间捏了捏,放下酒杯之后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地在疼,可那人的面容身形依然不知死活地在他脑仁儿里乱晃,扰得他六神无主,不得安宁。
“时缄……”他蘸着洒落在桌子上的酒水,下意识地喃喃着在桌面下缓缓描画着对方的名字。“缄”字才写完,“时”字已经干了一半。
他突然仰起头唤内侍进来:“召国师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内侍看见他这副样子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害怕,却什么都不敢说,小心翼翼地试图把桌子上空掉的酒瓶酒杯收走,颜脱却一挥袖子把他赶了出去:“就这样,不用管。去叫国师过来。”
颜脱觉得自己其实没有醉。至少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过是色/欲熏心,让酒做了回色媒人。
时缄很快就过来了,他穿着轻便的袍子,头发也松松挽起没有束上,恐怕是因为颜脱派人去请得急,又含含糊糊地说不明白陛下究竟是为何事叫他过来,所以他才匆匆赶来,连仪表都顾不上打理。
颜脱已经脱了里衣躺在床上,看见时缄进来了也不动,直到其他侍从退去并把房间的门关上,才唤时缄坐过来,然后直起身子万分无辜地试探着从背后贴住时缄的身子,把下巴搭在对方肩头上,低低道:“国师,我不舒服。我不敢叫别人来,你看看我是怎么了?”
有了酒,就有了理由、有了借口、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也不用过分担心无法收场。
反正一切都不过是酒后的意乱情迷,不能自控。
但只有酒,也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所以颜脱借着酒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同时也下了药——但那药不是下给时缄的,而是他自己吃了。
那药和解药是一对一的,除此之外很难一时之间用其他药物来解除药性,而如今那唯一的解药就在他枕头的夹层里。
颜脱从不做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事,哪怕他醉成了这样,都记得要在计划不成的情况下给自己留一颗解药。
虽然心底里,他是更希望面前的人来做他的解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药元-、夜雨声烦烦烦烦烦死你、肠粉精、二黄、可是橘子真的超好吃啊、尘尘、沉荩、年竹、婊里婊气、作者夸我污污哒、古立哉、顾怀阙、翔阳赛前别去厕所姑娘们的地雷,奈何端庄、冥八酱、陌上花开姑娘们的两个地雷,沛雨甘霖。姑娘的火箭炮,星海南边的咸鱼姑娘的地雷和火箭炮,旧照片姑娘的十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