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控股人是江逾白,而江逾白的妈妈名叫关洵美,她是“达美建筑公司”的幕后老板。
兜兜转转几个来回,聂天清最关注的两个公司,都和江逾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段时间,聂天清的心态很不平衡。他在一个重要的酒局上喝得酩酊大醉,酒后,他还讲了“江科软件”的坏话——聂天清混迹于金融行业,口无遮拦是他们这一行的大忌。
聂天清原本以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到头了。
没想到,竟然有业内人士找到了聂天清,委托他帮助“江科软件”脱离母公司,独立上市,那背后的巨额利润十分可观。聂天清作为柴阳的好友,应当肩负起相应的责任。
聂天清答应下来。
他和柴阳的关系越来越好。
但他也越来越厌恶柴阳。
那一天中午,柴阳跨坐在大厦顶楼的窗栏上,聂天清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手就把柴阳往下推了。他预见到了一片血肉模糊的血腥景象,却没料到江逾白会立刻冲过来救人。
阴差阳错之下,江逾白成了柴阳的救命恩人。
而柴阳休整了一段时间,继续经营起“阳阳直播”公司。他不再发表热评,不再追踪互联网时事,像是退居幕后一样,潜心规划着“阳阳直播”的发展路线,竟然也从市场上扒下来一小块蛋糕。他挣不到大钱,却也饿不死团队,整个公司就那么苟延残喘地维持着运转。
相比之下,聂天清的处境更加艰难——他主动申请外派,被公司派到了巴基斯坦,七年后才能回国。
聂天清和几位同事一起住在巴基斯坦的南部城市。他入乡随俗,穿起当地人的长袍,还在朋友圈发布一条状态:“我在巴基斯坦的第一个月,没带够衣服 ,只能穿本地人的长袍。”
次日下午,母亲就用微信告诉他:“儿子,昨天早晨,妈把你的衣服都找出来,洗了一遍,晒干了,用真空袋包好,拿到了邮政局,填上了你的地址,给你寄出去了。邮政能把包裹送到你家门口,你还缺什么,就跟妈说,妈给你寄。”
聂天清秒回:“邮政的包裹多大?妈,你不用折腾,够穿了。”
放下手机,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半个月后,聂天清收到了两个包裹——其中一个来自北京,另一个来自省城。
省城的包裹很大,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是他母亲写的。
而北京的包裹比较小,那字体龙飞凤舞,属于柴阳。
聂天清喊来同事,让同事帮他拆开包裹——他谎称自己手头没有裁纸刀。
热心善良的年轻同事二话不说,就把北京包裹的表皮撕了下来,塑料袋里掉出两本崭新的佛经。那佛经刚好滚到聂天清的脚下,他蓦地失笑,嘴角僵硬。
聂天清的同事喜欢读书。他们没有电视,网络状况不佳,除了读书以外,没有更好的消遣方式。
同事欣喜地问道:“聂哥,佛经是新的,你看吗?你不看我拿走了?”
“你拿吧。”聂天清答应道。
同事连忙道谢:“谢谢啊,我这儿也有一本好书,刚看完,我跟你换。”
话音未落,同事从书柜里抽出一本名为《追忆似水年华》的法国小说,摆在了聂天清的书桌前。
聂天清扫了一眼封皮。他只看到了《追忆似水年华》的标题。
六月的巴基斯坦气候燥热,室外温度超过了四十度,阳光灿烂如一颗燃烧的火球,聂天清有些犯困。
他躺在办公室的一张竹椅上,打了个盹,时光仿佛在脑海中倒流。
他怀念十三岁那一年在江逾白家里玩的一场泡泡球大战,更怀念十二岁那一年的暑假——暑假的雨水冲走了夏季的炎热,妈妈正在厨房做排骨莲藕汤,爸爸坐在客厅看球赛,而聂天清躺在卧室的小床上,摆弄着一副尚未完成的拼图。
雨水敲打着窗扉,妈妈大声喊道:“饭做好了,老聂小聂,快来吃饭了!”
聂天清连忙穿上拖鞋,风风火火地跑向厨房。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眼前的那一刻,就是他往后三十年人生里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小聂的番外也结束了!惊了!我竟然为聂天清流泪了!但我还是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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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是夏夏的快乐家庭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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