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我们以为他是想东山再起,我们三个安排了家里的事就又跟着他了。”吴在新走进亭子里坐下,“你、我一起在泉州,算是共患难。但,你给我的感觉是,随时都会抽身走……。”
“没吧。”南宫瑾也坐下,尴尬的笑笑。
吴在新也笑起来,“呵,钱你无所谓;责任,我不知道祥记的责任能在你心里占多大份量,或许你只是觉得有兴趣,兴头过了,也就算了。”
“我看上去这么不靠谱?”
“不知道,要看你怎么说。”吴在新笑着说。
过了很久,南宫瑾叹口气,“可能我一开始的决定就错了。其实,我不是一个很喜欢改变的人。现在……,折腾这么久,不如不变。”
“你是说,南宫瑾的身份还不如洛云石?”
“我反省过好几遍,连自己都觉得毫无意义。”
吴在新笑起来,“哦,原来拜师是打着留人的主意,真是……,唉……。”
南宫瑾自嘲,“是啊,保证我长期有饭吃。吃完爹娘、吃大哥,吃完大哥,吃侄子。多好。”
吴在新呆了呆,“阿瑾啊,”语众心长的说:“你以为这次你爹广宴宾客是为什么?为你娘做寿?非年非节的开祠堂,就为给你上族谱?就算是族长,也会被族老骂。说到底是为你正名、说明你的份量。你爹娘这事做的,就差诏告天下了。”
南宫瑾耸耸肩,“我无所谓,反正他们做的决定,之前也没问过我。”
“你是真不知道你爹为你做了什么?”吴在新不知该如何说,“之前,太原郭氏、汾州王氏连续出事。现在,所有人都说,是你爹做的,你爹根本不澄清。”
“他和几大家本就不睦。”
“是因为你的伤。”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怎么就能肯定是谁做的?再说,如果真这样,难道我不是无辜受牵连?”
吴在新无奈摇头,想了想问:“如果他们不让你去南洋,你怎么做?跑吗?如果目的地是泉州,那跑也没意义,谁都知道你要去。”吴在新看着他,半晌,叹气,“不会去泉州了,玩消失?”
南宫瑾不看他,也不答,顾自起身走开二步,背对着吴在新,假装看园景。
吴在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笑着说:“你连小杜大夫都安排好了。祥记,出了这个主意,怕是想送给郦松然吧。”
南宫瑾摇摇头,“我说了,我会好好和他们谈。”
“所以,你本就是二手准备。”吴在新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问,“能不能走第三条路?”
“什么?”
“你只是想离开,但如果又和之前一样无影无踪,你爹娘接受不了,他们防也是防你这一手。但如果你说去泉州,说到天花乱坠,他们也明白,你目标是南洋,不让你去的原因,是怕你身体受不了。其实,你可以说一个他们能接受的地方,先离开,主动提出让家里派人跟着你,不做离家出走的事,不就行了?”吴在新为他出主意。
南宫瑾笑起来,“荆州?”
吴在新反问:“你不是想收江陵缎?荆州还有哪些人是你不熟的?”接着又说:“既然,我在泉州,那泉州到荆州之间的商路,好像也只有你去打通了。再说海船整租的事,想个好方式,找荆州商会谈谈。至于南洋,我会去看看,反正也不远。”
南宫瑾想了想,微微一笑,“听上去不错。”
“本就不错。噢,茉儿提的事,你怎么看?”
南宫瑾叹口气,“风险很大啊。但不知道收益够不够抵过风险。毕竟,我们缺钱。”
“她一开始和我谈的时候,我也吓了跳。不过,后来想了很久,我们是做海上生意的,如果真按你所想,最好的目的地是吕宋,离大明近又有比较好的收益,之所以没人打这个主意,无非是海盗。其实几次仗下来,泉州一带海盗已成流寇不成气候,但吕宋远离大明沿海,再加上我们的生意并不受保护。所以,按茉儿的办法,确实要比在船上装炮更能保证安全。对我们就去了海盗这一层的威胁,只要当心官府就好。我也想过,广州开海市,真不行就从广州进出,多付一笔税钱。”
“但这船毕竟在祥记名下,要是来个通倭的罪名,那就亏大了。”南宫瑾把最大的问题说了出来。
“这是个问题。除非不在祥记名下,”吴在新摇头笑笑,“不在祥记名下,茉儿也没必要和我们合作。”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官府说我们没通倭。”南宫瑾想到了凌正,脱口而出。
“怎么弄?”吴在新不解,这好像不太可能。
南宫瑾转头看着吴在新撇撇嘴,“没想好。不过,既然想这么做了,不如让冯姐做大些。”
“怎么大?”
“海盗不仅有明人,还有倭人、洋人。不如做成海上花船啊,豪华些,有吃有玩、还有集市,卖买东西。如果这样,她投入大了,租期可以长一些,这事冯姐应该擅长。”如果有凌正做后台,那这事做的越大越能为他提供方便。
“你……,我还以为茉儿胆子够大,没想到你胆子大起来没边。”吴在新笑着摇头。
“这里的关键是,冯姐能这么提,应该有路子吧?当然,我们只租船,亏了赚了都是她的事。”如果把这事交给凌正,结果冯茉儿又没做起来,那一定会被郑夙嘲笑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