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道开完会刚刚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小孩的尖叫声。
陈道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难道是刚才在屋顶撞坏了脑子,出现了幻听的症状?
陈道刚刚放下手,就听到办公室里又传来几声小孩咯咯的笑声。
陈道抬头看看门牌。我没走错办公室啊,怎么会有小孩的声音?
“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看?”巴赫上尉关切地问道。
“不需要。”陈道说着推开屋门。抬起的右脚却迟迟没有落在地上。
看到陈道的异常反应,巴赫上尉好奇地探头看向陈道的办公室内望去,却犹如迎头挨了一棒飞快地缩回脑袋。
“你先去忙。”陈道打发走巴赫上尉走进了办公室,静静地打量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海因茨,你总算回来了,来,艾达,叫海因茨叔叔。”戈林双手抱着女儿艾达递给陈道。
陈道迟疑了几秒钟,走上前去接过艾达,随后饶了个弯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把艾达放到办公桌上逗弄起来。
戈林看着坐在五六米外办公桌后面的陈道,一股前所未有的疏离感涌上心头。
又看到陈道专心致志地陪自己的女儿玩耍,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戈林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头被人戳了一刀。
戈林呲牙咧嘴了好一阵才平复心中的酸楚,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陈道身边。
陈道仿佛没有看到戈林硕大的身躯,依旧不理他。
“你的嘴唇怎么肿了?鼻子也划破了,你和人打架了?”戈林死死地盯着陈道,忽然有了惊人的发现。
陈道沉默了好一阵,直到戈林尴尬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才开口问道:“这是谁的主意?”
“什么谁的主意?”戈林见陈道终于肯回应他,脸上瞬间布满了喜色。
“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带艾达来找我的。”陈道抬起头问道。
戈林抓耳挠腮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说道:“是埃米的主意。”
“我就知道是她的主意。”陈道一副如我所料的表情。
“下班时间要到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我在莱德酒店订了位子。”戈林说完惴惴不安地查看陈道的脸色。唯恐陈道拒绝。
“好啊。开了一下午的会。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既然姐夫大人拉下老脸连萌娃攻势都用上了,陈道当然要给面子。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戈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陈道催促他早点出发他才回过神来......
晚上八点,姐夫和小舅子二人齐心合力伺候艾达小公主入睡后坐到了客厅。
戈林沉吟了片刻直截了当地说道:“海因茨,是我错了,是我......是我太愚蠢,太自私。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我请求你原谅我,我们回家吧。”
陈道摇了摇头。
“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有多痛苦!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没有你的日子对我来说每一天都是黑夜!你能原谅我的过错吗?给我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好不好?”戈林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透露着一种无名的悲痛。
陈道痛苦地闭上眼睛,右手捂着额头低下头去。
戈林见陈道不为所动,急忙酝酿情绪,正要再开口,忽然看到陈道猛地抬起头。
“刚才那段话你在家背了多久?”
“五分钟。”戈林下意识地答道。
“谁给你写得这些台词?这么恶心。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应该说的话吗?给你写这段台词的人应该拖出去枪毙五分钟。”陈道暴跳如雷地说道。
“是埃米写的,你不能枪毙她。艾达不能失去母亲。”戈林反驳道。
“不要用那些写好的台词来敷衍我,说人话。”陈道提醒道。
“没有你的日子......不。你走之后,我忽然发现我身边缺少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不,不是可以说话的人,是可以交心的朋友。”戈林愁眉苦脸地说道。
“你离家之后,再没有人可以和我一起谈军事、谈政治,当然了,也没有人可以和我一起谈生意。”
“全德国的商人都想和你谈生意,比如说我们的合伙人雷姆茨玛先生。”陈道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戈林痛心疾首地说道。
“雷姆茨玛级别不够,十分的生意我和他最多只能谈到六分,还有四分太过高端,只有你才配和我一起分享。”
“埃米也不行?”陈道问道。
“不行,我和他之间只有在谈起时尚、电影和美食,当然还有艾达的时候才有共同语言,总之,我需要你,没有你的日子......”
戈林见陈道额头冒出几条黑线,急忙改口说道:“我们回家吧,家里人都很想念你。”
“你最近的日子过得一定很滋润吧?”陈道反问道。
“你是指哪方面?”戈林问道。
“布劳希奇和哈尔德他们,还有凯特尔、约德尔现在见了你是什么态度?元首对你又是什么态度?”陈道问道。
戈林笑了,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那叫一个得意洋洋,那叫一个志得意满。
“元首现在对我是前所未有的尊敬,凡是国家大事基本都会征求我的意见,而且态度非常和蔼。至于布劳希奇、哈尔德之流的态度,那还用我说吗?当然,多亏了你当初逼着我说那番话。”戈林笑着说道。
“唉。”陈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你现在很危险。”
“我现在很危险?你在胡说什么?”戈林瞪圆了眼睛。
陈道毫不客气地对戈林瞪了回去,戈林不禁心虚起来。
“你还记得吗?我当初为什么要逼着你在大庭广众下说我们在八个星期内可以打败法国?因为我想把你打造成德国新一代的军神,可是军神是那么好做的吗?更何况,做军神容易,维护军神的形象难。”陈道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你说详细一点。”戈林说道。
“法国投降,元首准备怎么奖励你?”陈道问道。
“元首答应晋升我为帝国元帅,比军种元帅的地位更高。”戈林自豪地答道。
“有了帝国元帅的军衔,你就是德国最高军衔的拥有者?”陈道问道。
戈林点点头。
“这就是我担心的,你成为帝国元帅之后。你身为军人的职业生涯将达到人生顶峰。就好比天上的太阳。每天中午太阳会爬到最高点,是一天之中最耀眼的时刻,可是太阳爬到最高点的同时又是下落的开始,你现在就像是中午的太阳,要想悬在天空永不坠落非常的困难,因为这是自然规律,凡人是无法抗衡的。”陈道解释道。
戈林很懒,但是不笨。越琢磨越觉得陈道的解释极有深意,似乎已经上升到哲学的高度。
“我应该怎么办?”戈林问道。
“要想保住你军神的形象,你只要做到一点,保持不败。”
“据我所知,世界上没有不败的统帅。”戈林为难地说道。
“我们总要有个努力的方向。元首问过你要怎么对待英国吗?你是怎么回答的?”
“问过,我的回答是通过中立国与英国谈和,元首听了很高兴,而且他现在正在试着与英国和谈。”戈林答道。
陈道松了一口气,对戈林叮嘱道:“你回柏林之后,记住两件事。第一件是英国绝对不会和我们和谈,所以要抓紧时间整顿军备。尤其是尽快补充空军在法国战役中的损失,准备对英国的战争。”
“不可能,英国人为什么要和我们继续打下去,他们已经没有资本,也没有理由再打下去了,我们......”戈林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他看到陈道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耐烦,还夹杂着一丝愤怒。
“好吧,我承认打仗我不如你,我听你的,你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戈林说道。
”第二件事是如果别人问起你应该如何进攻英国,你不要做任何正面回答,更不要做任何承诺,尤其是在元首面前,一切等我回柏林再说。”
“你明天不和我一起回去吗?福克伯爵夫妇都在家里等着你,元首也想见你。”戈林问道。
“我一回柏林,元首肯定会问我对英国作战的事,我现在还没想好,如果不能给元首一个满意的答复,会影响我们在元首心目中的地位,我需要几天的时间仔细思考,除非元首命令我回去。”
“现在元首最关心的就是对英国的战争,如果我总是不从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也会影响我在他心中的形象。“戈林说道。
“如果元首不停追问,你就让他注意意大利的行动,并且准备好在地中海地区战斗,即使元首不追问你,你也可以主动向他建议。”
“地中海是意大利的地盘,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戈林说道。
“战争中有句格言,叫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很不幸,我们的盟友墨索里尼先生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意大利在地中海地区崩溃只是时间问题,我们要早作准备。身为一名军神,你应该提前看到还没有发生的事,而不是等事情发生了再去讨论。”
“我还是那句话,打仗我不如你,我听你的。”戈林唯恐自己废话太多惹得陈道不高兴,毁了两人重归于好的大计,一口答应下来。
“一定要记住,如果元首问起对英国本土的作战,千万不要做任何承诺,一切等我回柏林再说。”陈道再次叮嘱道。
“我记住了,以后凡是打仗的事,我都会事先征求你的意见。”戈林说道。
“还有,为了维护你身为军神的形象,我建议你在陆军的人面前不要再提八个星期击败法国这件事,做事要高调,做人要低调。”
戈林一点就透,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明白,身为上位者要高姿态,不能总揪住别人的错误不放。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军事上暂时没有了,生意上的有一些。”陈道说道。
“你终于说到生意了,我等你很久了,说吧,什么事。”戈林心花怒放地说道。
陈道公文包里摸出一张纸递给戈林。
“找一家服装厂定做迷彩服,简单的很。把科赫突击队调给你,这也没问题。你还要征召一批电影公司的人进海军,我回去问问埃米和阿尔伯特,他们和电影界的人比较熟。你要我办的都是小事,就没有一件大事吗?”戈林问道。
“现在没有,等我回柏林就有了。”
“你什么时候回柏林?”
“等元首的命令。”陈道说完拿起公文包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
“回军官宿舍。”
戈林看陈道的表情是真的要走,便没有阻拦。
“海因茨,我再说一次,打仗我不如你。”
“做生意我不如你。”陈道接着说道。
“打仗的事你来做主。”戈林向陈道伸出双手
“做生意的事你来做主。”陈道紧紧握住戈林的双手。
这一刻,姐夫和小舅子二人的关系重归和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