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仁的画像草稿很快就被勾勒好了,画家把线稿取出来以后,并没有象平时一样马上离开。他没有用画框绷紧亚麻布,粗糙的表面产生的摩擦力才是他所要的,他不假思索地接过助手递来的画刀,深红的油彩让画面渐渐立体起来,骚动的盘营,来往的士兵,似乎全然与他无关。
十四州警卫队一位的军官,想来驱赶他离去,但被他一把扯住,他那赢弱的身躯此时竟然如此有力,那名军官挣了两下都没能脱开,尽管画家的裤子还带着一些排泄物的臭物,他边作画边对那军官说:“你们的州长,一定是个绘画天才!尽管他的脑子可能有异于常人,但一个艺术家是个疯子并不出奇!你瞧,他选的这个角度,他启发了我!嘿!军官,你怎么跑了?没修养的家伙……”
广州一期的实力一直以来被高估,包括深知不论防守和进攻、常规作战和不对称战都是两回事的胡仁,也被所谓的“一个接一个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只要有胆量,一个十岁的小孩可以用弹弓打破任何一户人家的玻璃窗,或者打瞎一个成人的眼睛。但这个小孩就能说他很强了吗?凭什么能保证,当被他惹怒的成人找到他的家以后,小孩的家门不会被踢烂,小孩不会被挨上一顿?
如果想把一粒沙子藏起来,最好的方法是把它放到一堆沙里;如果想把一具尸体藏起来,那么最好的方法是把它放到太平间里;那么如果一个人想藏起来呢?当然最好把他藏在人群里。
和十四州警卫队比邻的是大陆军的营区。刺客就在离警卫队二百码外的大陆军营区里开的枪。刺客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被从大陆军的营区拖出来,在那件褴褛的外衣服下,是英国皇家陆军火红的制服,这一点让警卫队的士兵去弄他出来时,不用和大陆军作争执。刺客下巴有着一些乱七杂八的刮胡子划出的口子,在他没有合上的眼睛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从中读到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的死因是在额头那个淌着血的小洞,因为他开枪就有火光,而朝着他这个方向的哨兵是秦剑,在火花闪起的一瞬间秦剑也开枪了,秦剑的枪下,向来没有活口。
事情很快就传到华盛顿耳中,他首先感受到的是震惊,想不到大陆军的素质差到这种程度,华盛顿起码转了七八个圈,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人帮他整顿大陆军以后,才想到遇刺的主角,他种植园的合伙人,大陆议会下的十四州州长胡仁。
华盛顿的侍从武官汉密尔顿,在奉命驱马去十四州警卫队的营区时,遇到了那喜形于色的画家,就问他:“怎么样?州长没事吧?”画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得意地从助手手中拿过两幅只画了一层,大部分细节还没有完成的画,给汉密尔顿看。
第一幅画里,是胡仁的一个斜侧面,整个画面是胡仁的上半边脸,而他的下巴被枪托还有张开的击锤遮住,传神的是那双眼睛,以至侍从武官汉密尔顿有点错觉,画家画的是一头受伤的猛虎;
第二幅画上的胡仁,侧对着镜头,他张大着嘴,望着镜头外大约一码的位置,悲痛的嚎叫着。除了脸部,其他地方的线条轮廓还很模糊,但几乎可以从画布上听到那声悲怆的嚎叫。
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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