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天这几天满怀心事,整天抱着一根长烟袋发愁,吃饭也不香,睡觉也不甜。不为别的,生意太好了,好到他接近崩溃的地步。
就在三天前,云天制药厂的第一批“神奇一号”抗流感药由美国海军军舰运抵洛杉矶,总共1000箱,售价高达一万根金条,根根都是美国联邦储备银行库存的十足纯金,每根标准净重五百克。流转程序是,首先由中国货轮从黄浦江码头运送到中国外海,然后由美国军舰接应,将1000箱药搬上军舰后,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本来这是一桩值得高兴的生意,先付黄金后发货,一本万利外带轻松省力。可是也把他的家变成了一个万国俱乐部。英、美、德、奥等欧美十几个国家的政府代表天天都往他家里跑,而且一来就赖着不肯走,软磨硬泡无所不用其极。目的只有一个,争购他的“神奇一号”。贺云天不胜其扰,只得闭门谢客,任谁来访都不肯见,可是这些人还是天天守候在他家门口,连他家的后门都被堵得死死的,一出门就要被这些洋人纠缠上,逼得他只能整天躲在家里打电话。不过这还不是他最大的烦恼,他真正的苦恼是,怎样才能卖个最好的价钱?
事实上,他手头的货源十分充足,在上海市郊的一个秘密仓库里,就存着20000箱“神奇一号”,这还不包括云天制药厂每天100箱的产量。他之所以放着现钱不赚,人为制造出货源紧张的气氛,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卖出最好的价钱。
先介绍一下“神奇一号”,是一种抗流感特效药,这时的欧美大陆上,正在流行一种致命病毒。问题的关键在于,全世界只有他的“神奇一号”能杀死这种病毒。患者不论病情轻重,服药三天即可痊愈。
这种灵丹妙药其实出自卫青之手,自从他和卫丽(丽格格)迁居上海,就跟贺云天的女儿贺蕴洁合办了卫氏电影厂。一个有钱一个有脑子,每拍一部新片都能在世界影坛上引起不小的地震。虽然这个时代所能提供的摄制装备很有限,但凭着卫青的现代眼光,随便找来几部经典影片照猫画虎地编个剧本,再加上一些现代拍摄手法,另外多洒些煽情调味料,还有魏珠珠这样天生的影后,一部部荡气回肠、感人至深的大片就在徐家汇简陋的摄影棚中诞生了。自然所向披靡,横扫国际电影市场了。不过这些年正值世界大战,电影市场不很景气,卫氏影业也不过是略有盈余。这一点卫青倒不着急,世界大战总有结束的一天,只要把一块金字招牌做出来,来日方长嘛。
不料从此贺家这一对父女就把卫青盯上了,卫青有双重身份,既是文化界名人,又是政界要员,虽然没有什么实职,但在贺家父女看来,此人奇思妙想层出不穷,贺云天这个精明的生意人早就看好卫青背后潜藏商机深不可测,随便亮出点货色来都够惊世骇俗的。所以自从卫青小两口搬来,两父女一个劲跟他套近乎,整天游说他进入商界。
长此以往,卫青也不免心动。虽然他不缺钱花,也懒得费心思去商场上混,可是眼前就摆着一个最好的合作伙伴。贺家父女都是天生的经商奇才,事业做得又大,要是和他们合起伙来,自己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具体事务都由他们来操办,坐等着收钱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动起了脑筋。
卫青首先想到的就是制药。古话说得好,除了劫道的,就是卖药的。不过卫青也知道制药是一种科技含量较高的行业,以目前的工业水平很难提炼出什么稀罕药来。他本想放弃,却在翻阅方舟电脑中的医药学资料时,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史料明确记载,在公元1918年,欧美大陆曾经爆发过一场骇人听闻的瘟疫——西班牙流感。据估计,这场瘟疫夺去了2000万-4000万人生命。卫青发现该资料的时间是1917年4月,而史料上记载的流感爆发时间是1918年3月,也就是说还有近一年时间准备。卫青不是笨蛋,立刻意识到如能抢先生产出专抗这种病毒的特效药,比开一百家电影公司都赚钱,不禁怦然心动。
当然,这种信息属于国家机密,卫青自然不能向贺家父女泄漏,只得亲赴北京与陆少阳等人商议。经过研究,五个人都认为应该抓住时机大捞一票,充实国库。常委会很快做出了决定,利用电脑中储存的病毒资料,方舟研究院立即着手紧急研究抗流感药的配方和工艺。
关于建设药厂的工作,按惯例应该由峰青集团负责,这一点没有疑问。不过秦长风提出,鉴于峰青的政治背景,如果由其直接经销该药,难免会落人话柄,对国家声誉总会有一定的影响,建议由峰青在幕后操控,同时找一个可靠的民间企业公开经销。最后,这项美差落到了贺云天头上。
贺云天当然不肯把钞票往外推,名义上他是云天制药厂的老板,实际上根本不用出钱出力,从厂房、设备到技术人员都由峰青一手包办。他这位大老板只负责销售环节,按销售总额提成。
1918年3月,瘟疫如期而至。首先在美国军营中爆发,其后传入欧洲,在西班牙导致几百万人死亡,因此得名“西班牙流感”或“西班牙女士”。这种病毒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温柔,10月份,美国国内流感死亡率达到创纪录的5%,再加上战争中军队大规模调动,为流感传播火上浇油,有人开始怀疑这场疾病是德国人的细菌战,或者是芥子气引起的。这次流感还呈现出了一个相当奇怪的特征,以往的流感总是容易杀死年老体衰的人和儿童,这次却是以20到40岁的青壮年为主,成了死神追逐的对象。
具有如此杀伤力的传染病流行开来,令整个西方世界都陷入了恐慌,以至于对疾病的恐惧大大超过了对战争的恐惧。然而在此期间,一名中国旅行者在美国洛杉矶扮演了一回救世主的角色。
这名其貌不扬的中国男子(真实身份是中国国家安全局特工,国家安全局的前身也就是“雪崩”,局长宋生源)住进了市内的一家低档旅馆里,随身只携带了一个行李箱。瘟疫已在这座城市中四处蔓延,尤其在这种破旧的小旅馆里,经常有客人感染上这种可怕的病毒。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一名法国客人全身发热,高烧不退。久病成良医,旅馆的服务员们一看就知道这个可怜的家伙被感染了,就算把他送到医院也无济于事。旅馆老板立刻拨通了洛杉矶市病毒防控中心的电话,通知他们把人接去进行隔离。
这时中国人出现了,他似乎浑然不知这种病毒的可怕,从随身行李中取出一个小药瓶,给病人服下了一粒药,旅馆中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无知的中国人。十几分钟后,全副武装的急救人员赶到现场,把病人严密包裹着送上救护车,一路呼啸而去。中国人毫不介意旅馆老板带着嘲弄的眼神,径自回房睡了。
次日一早,旅馆内冲进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抓住那老板,像审犯人一样,表情严肃地询问关于那个病人的一切。店老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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