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先生!”
暗巷里的黑影拦住薛真卿的去路,稍稍俯身一抱拳道:
“先生真是难请,我家主人差遣小的来请过先生两回了。”
“可是小人不是没找着先生,便是总见您身边杵着个秦王殿下,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被家主责罚。”
“今晚总算得遇先生,小人终于可以带您回去复命了。”
薛真卿因着适才在密室里,被丁聪无心的一句话,勾起往昔回忆,倍感心中郁结,想要排解憋闷不安,正漫无目的地穿梭游走在沉沉夜色笼罩下的暗巷之中。
兀自恍惚走神之际,冷不丁被人截住,三魂吓去了二魄。接连往后退了几步,一脚踏空,跌倒在地。摔倒时,带翻了墙边堆放的杂物,不慎又被翻落的木箱磕破了额角。
黑衣人连忙上前扶起薛真卿,高大的身影低俯下来,但带给她的感受不是往日里的恭敬,而是满满的压迫与威胁。
六王爷的影卫,说是奉六王爷之命来“请”薛真卿过府,其实分明不给薛真卿丝毫拒绝的余地。他一把扶起薛真卿,跟猛隼擒住小鸡仔似的。
“放开我!”薛真卿对暗卫今夜的无礼有些恼怒也有些惊慌,她心中明白,暗卫对她的态度转变也代表着六王爷慕容烨对她的态度有所变化——曾经的“以礼相待”、如今的“颇为不满”。
今夜薛真卿患至神昏、浑浑噩噩,她认为不是一个适合与六王爷慕容烨这只老狐狸虚与委蛇的状态与时机。
于是,不顾额上伤口疼痛、鲜血蜿淌,奋力挣扎想要挣脱暗卫的钳制。
暗夜里的动静惊醒了不远处一户人家。片刻,窗户里亮起了灯火。
六王爷的暗卫不由分说,一手捂住薛真卿的嘴巴,一手继续紧紧擒住她的胳膊飞快躲进巷尾的暗影里,那里是民户视线的死角。
被惊醒的百姓开窗张望了会儿,嘟哝了句:“烦人,又是闹春的野猫!”便关窗回去继续睡觉了。
民户窗户里的灯一熄灭,巷子重又归入一片漆黑安寂之中。
薛真卿又要挣扎,只闻头顶传来一句,“薛先生,得罪了!”暗卫一记手刀便重重地落在她的后颈之上。
她闷哼一声,失去了意识。
……
薛真卿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斜倚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蓦地一抬首就见六王爷慕容烨的大圆脸正凑在自己的眼前,惊得猛然大幅后仰,后脑又重重磕上了身后暗卫的刀鞘,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慕容烨直起身子,月牙眼弯弯,呵呵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说道:
“薛先生可真是越来越难请了。”
“还是说,薛先生踩着本王,成了东宫智囊第一人,成了太子殿下跟前的大红人,就得同我这个禁足府中的闲王划清界限啊?”
“刚飞上高枝儿,就学会了明哲保身,不愧是被秦王慕容成岭奉为座上宾的人物,真是聪明得紧啊!”
薛真卿揉着方才撞鼓了包的后脑勺,也顾不得额角伤口疼痛,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起身正了正衣冠对着六王爷慕容烨一揖,礼数周全、满脸认真地答道:
“王爷这样说真是要冤死学生了。”
“没有六王爷在太子殿下面前对学生的引荐,学生哪里会有今时今日?学生对您感恩戴德都来不及,怎会‘踩’着您往上爬?要说‘高枝儿’,王爷您才是学生的‘高枝儿’啊!”
“近日不知王爷在找学生,并非学生故意躲着您。”
薛真卿微微抬眸悄悄观察慕容烨的脸色,继续说道:
“摘星楼坍塌之后,秦王领了协同三法司办案的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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