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两个人在受伤这事情上谁也不比谁差,隔三差五的总有一个人伤这儿伤那儿,不过就是叶颂北的伤口比她来得惨烈,她更多的是外伤罢了。
裤子被掀起来的时候夏暖额头已经冒了汗,小腿的正骨上面擦了很长的一层皮,冒着血花,没伤到筋骨,可是伤口却是疼得很。
叶颂北下手前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是疼,我给你拿个什么咬着?”
她脸上一烫,咬着牙死撑着:“不用。”
叶颂北收回视线,转眼落到她的腿上,“你也真够厉害,这都多少回了,你下个楼梯都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棉签碰在腿上,叶颂北的力气很轻,可是还是疼得她忍不住抽气。听了他的话心里面更难受,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用摔成这个样子。
本来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结果被他这么一说越发的觉得自己委屈。
夏暖没说话,偏着头把自己整张脸压在那沙发的扶手上面,咬着牙一声都没有坑。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回到那白皙的小腿上红红的一片,有些心疼,力气也不敢下大的,可是毕竟是消毒水,上去怎么可能没感觉。
叶颂北帮她消毒完额头上也绷出了汗水,收了东西看着她:“好了,你要不要吃饭?”
“不吃。”
她正委屈着,声音闷闷的,头也不抬,小腿上火烧一样的疼痛不断地传来,她伸手咬着自己的手腕。
客厅里面没了动静,夏暖这时候才抬手抹了一把脸,抬头看了一圈,发现叶颂北进了厨房。
她一想到里面的东西都是张丹做的就一点儿胃口都没有,把裤管放了下来,拎起自己的书包就要走。
可是叶颂北家的门是铁门,她刚要开门叶颂北就听到声音了,关了煤气冲出来拽着她:“你跑那么急干嘛,吃顿饭要死啊?!”
他心里面也是有些火,说话的声音有些大。
夏暖被他一吼,话都不想说,拧着手要甩开他:“我不吃,我要回家!”
以前夏暖也不是没试过这么无理取闹,可是那无理取闹都是不想跟他接触到一块,但是半年前她都不在乎在村子里面避嫌了,这会儿反倒是逃得跟后面有人追一样。
叶颂北觉得头疼,也难受,脾气也上来了,也不管她腿疼,拽着她把她摔回去沙发,拿了钥匙把门反锁了,回头冷冷地看着她:“要走是吧?行,你有本事你给我跳阳台去!”
夏暖没想到他这么无赖,气得捡了身边的电视遥控器就往他身上扔,叶颂北也不多,那遥控器往他额头上一砸,一下子就肿了。
她没想到他不会躲开,怔怔地看着他:“我——”
话憋在喉咙里面,却怎么都说不下去。
他和她冷冷地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又重新回厨房了,再出来的时候手上端了菜。
夏暖脾气本来就犟,他喊她吃饭她就坐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动作。
叶颂北也不管她,自己扒了两碗饭,然后把东西收拾进去厨房就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看也不看她直接进了房间,就剩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整个客厅就只有她一个人。
那阳台上的风呼呼的灌进来,十一月的夜晚跟初冬一样,她有些冷,但也不想向叶颂北开口,咬着牙就在那儿坐着。
叶颂北从来都没这么烦躁过,没看到人的时候难受,看到人了也难受。
他是打定了主意不去理夏暖了,可是那阳台上的风呼呼地吹进来,整个屋子没人说话,就只有那风吹进来的声音。
他躺在床上跟烙饼一样,转了好几圈都睡不着,最后干脆坐起来想抽烟,结果发现烟被自己扔到客厅的桌面上了。
他烦躁地捉了一把头发,又重新躺了回去,结果躺了没两分钟有坐了起来。
他低咒了一声,开了门走了出去。
夏暖还坐在那儿,跟雕刻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脸吹得发白,她抿着唇冷冷地看着他。
叶颂北伸手拿了根烟挑在嘴里面,起身走到阳台上面去点了烟。
风吹得他的脸有些变形,额头上被夏暖砸了肿包的地方正隐隐地发痛。
他透着那窗户看着她,一口烟一口烟地抽着,抽到最后发现这烟都压不住自己心底的难受和烦躁。
他扔了烟,抬腿走了进去,顺便手把阳台上的门关上了,搬了小凳子坐到她跟前:“夏暖,我们谈谈行吗?”
他真的是烦死了她一声不吭坐在这儿不吃又不喝的样子了,看着就跟剜他心一样让人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