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想出什么整人的招数来。说不得酒里就掺着不知名的药,他们喝下去便中计了。
娄安心里拿定主意,终于肯定。一定是金吾卫恶作剧的方式,正准备开口质问又被慕辞抢了先。
慕辞勾手把送酒侍女招进屋里,接过她手中的酒壶倒了一杯,在娄安惊异的目光里送入口中,而后笑着称赞。
“这陈年的红璎酒当真不错,烦请姑娘替我谢过澹台将军。华章有心,下次定寻他一醉方休。”
红璎酒据传是前朝昏君宠妃酿的酒,以宠妃的闺名为名,用秘法制成,深得昏君喜爱。直到前朝覆灭,宠妃身死,她的侍女带着秘法逃出皇宫,这酒方在民间流传下来。
侍女又行了一礼,恭身退下,临走时正撞上前来敬酒的天竺舞娘,便没有带门。
娄安本想问问慕辞怎么知道是那澹台明镜给的酒,他喝下去不怕酒里下药么,奈何美人敬酒,只好先顾着美人。
天竺舞娘仍是楼下跳舞时的红色薄纱,中间露着凝脂般的一截细腰,行走间和身上的亮片首饰一起晃得娄安眼晕。下面薄纱的灯笼裤更是轻薄,白嫩的一双脚暴露在空气里,脚趾甲涂着绯红的油彩。
娄安的目光落在舞娘脸上就没移动过,呆呆地看着她深邃眉眼,深凹眼窝,高挺鼻梁,棕色的大眼睛琥珀一般动人,似带着钩子引得许鸿林总也多看了两眼。
四人中只有慕辞端坐着低头喝茶,见三人都被吸引这才忍不住咳了两声唤回他们的注意力。
舞娘合起双手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娄安茫然地睁着双眼瞅着她的红唇张张合合。舞娘接过身后跟着的侍女手里的酒壶,笑着给娄安倒酒,又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
娄安更茫然,只能从舞娘的动作里推测她在说什么,举杯喝净杯中的酒,果不其然看到她笑得更加妩媚,也跟着开心起来。
舞娘看他喝了酒,双手合起又行了一礼,退出包厢。娄安惊了,喊了一声“你先别走你叫什么名字啊”。舞娘抬头看他,笑得更加漂亮,手下利落地关了房门。
“别问了,她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娄安正想追出去,却被慕辞开口拦下,许鸿也跟着开口附和。“对啊,还不如坐下喝杯酒,正好尝尝金吾卫送来的红璎酒如何”
“不会吧,她分明笑得很温柔,应该不会一句听不懂吧?”
娄安下意识地反驳,然底气不足,只得弱弱地辩了一句,不出意外地受到了三人鄙视的目光。慕辞啧了一声,执壶倒酒。
“听不懂别人问话,才需要笑得亲和一点。永宁啊,你不会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吧?”
娄安气愤地坐下,一口喝尽慕辞倒的酒。红璎酒味道醇厚,放置年限长了更是回味无穷,端的是好酒。只是想起这酒是金吾卫送来的便觉得如鲠在喉,依两卫的关系,不打起来已经算好,怎么还有送酒的道理?
“头儿,澹台明镜那小子怎么想起来给咱们送酒了?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娄安和澹台明镜向来不对盘,见面必冷嘲热讽地掐起来,掐不过还要去屯营的演武场比试一番,私下里更是要对立着干。你在明月楼招伎,我一定要在醉和春包场看出歌舞,非要盖过你的风头……
许鸿笑着抿唇,转头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慕辞,也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我也好奇,澹台虽是中郎将,却也深得金吾卫上将军的喜欢,如何就给我等客客气气送来酒水?绕是知道我们在,装作不知就是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琼宴时我离岗片刻,央他帮我值守一会儿,这便有了交情。”
慕辞解释得风轻云淡,却也合情合理,成功堵上了三位的嘴。
屋里的滴漏忽然断了声音,慕辞坐的离窗口较近,听到了远处更夫敲更的鼓声,已是酉时了。
“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你们可要同我一道走?”
娄安果断摇头,他还等着看待会儿舞娘更精彩的歌舞的,无论如何也不愿走,打定主意就算亲爹操着家法来了也不走。许鸿和林总对视一眼,两人约好的要去西域商人聚集的琉璃巷瞧瞧,慕辞便只得一人回去。
三人相携下楼,在醉和春的门口告辞分别。慕辞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许鸿叫住。
“华章,我听闻九郡主这几日染了病旧疾复发,太医也束手无策。家父认得一位专治疑难杂症的大夫,若你信得过,便由他给九郡主瞧瞧身子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