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虽只是低笑,仍惹得暗五抓着千机的手手指泛白。
“既是鸮卫,又护卫着敬王府,想来是圣上安排守护九郡主的吧?可是天字影卫?”
暗五默然,手里的千丝收进袖中,无力地问一句“你是谁”。鸮卫从来是隐在暗处,知道鸮卫存在的也没有几人,面前的人却知道鸮卫的编制。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监门卫上将军慕辞,字华章。”
慕辞平静回答,平生第一次偷香窃玉,月下相见,竟是被人发现,实是出师不利。必是今日出门不宜,登门不宜。
“误惊鸮卫,倒是我的错。慕辞这便离去,还多麻烦姑娘看顾九郡主。华章,告辞了!”
暗五跟在闯入的慕辞身后,随他穿过半个王府,目视他翻出敬王府的院墙才安下心,有机会察看自己受的伤。
方才慕辞折扇一击,打在她的手臂上,疼得不能自已,也阻拦了她的第三招,不然定将慕辞打一顿再赶出府门。
挽起袖子,手臂被折扇击中的地方一片青紫,手摸上去能感受到里面沉积的淤血。这是她与慕辞之间的差距!
如若不是他身上带了浓郁的酒香,暗五怕是不能察觉潋波院进了宵小。
暗五回了潋波院,悄无声息地潜入阁楼,从窗户翻进内室。
内室灯烛尽灭,只留了李玖床尾的一盏小灯,映着一小片亮处。暗五稳住气息,仔细逡巡了内室,捕捉到李玖平稳的呼吸方松下心神。还好,刚才的打斗并没有惊醒她。
藏在衣橱后的角落里,暗五才从怀里取出瓷瓶,划开蜡封将碧色的药膏涂抹在手臂的青紫。清凉的药膏涂上火辣辣伤口的滋味并不好受,好象在火中炙烤,过了许久暗五才缓过劲来。
收起瓷瓶,暗五又拿着布巾抹去窗棂的水渍,木质地板上留下的自己的脚印。
“暗五!”
正擦得起劲,忽然被人叫住,暗五的惊愕可想而知,而叫自己的人还是“睡得正熟”的李玖。暗五起身,沉默地站着,却又控制不住地看向床帐内。
床帐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声响,暗五连翻身的动静都没有听到。
“方才怎么了?”
李玖懒懒地拥着软枕,睡眼惺忪地问。她睡得正酣,被一阵冷风惊醒,因了病未痊愈对冷气极为敏感,一点儿冷风便把她从梦里拽出来。
窗户细小的声响她也听到了,猜是暗五也不惊讶,以前也有暗五半夜潜入的先例。只是这次暗五没有和往常一样,先挑帐幔确认一眼惹起了她的注意,忍不住问出口。
“我闻到了药膏的味道!是你受伤了么?”
暗五掩在袖中的手藏得更紧,抿起薄唇。从来不晓得,自己保护的九郡主嗅觉如此灵敏。
“暗五无事,劳郡主记挂。方才潋波院进了宵小,已被暗五赶走了。”
“宵小?”
李玖皱眉,哪里的宵小能让鸮卫伤着。暗五也不会轻易轻敌,不晓得哪方势力的死士,意欲何为。
暗五语塞,总不能说是你未婚夫偷香窃玉意欲不轨被我发现我俩打起来我没打过他,反而受伤了吧。那多丢面子啊,可还能怎么说呢?
“他自称监门卫慕辞,前来探望郡主。”
床上的李玖惊坐起身,拉开了帐子,显是气的很了,光着脚就要下床。
“慕辞?他敢伤你?这大半夜,他如何进来的?”
“不,我没有受伤。他翻墙进来的,现在已翻墙离开了。”
李玖穿着白色的亵衣坐着,打开帐子觉得冷又披上了锦被,闻言哭笑不得地与暗五对视,一手扶起乱发低咒。
“杀才啊,居然敢夜闯王府,反天了啊!”
心里虽埋怨慕辞这欠考虑的行为,但李玖心里还存着几丝蜜意。李玖久病,现下慕辞闯进王府的意图任谁都能猜出。
“暗五,你来!”
暗五依言走到床边,被李玖拉着坐下,强迫着挽起袖子。手臂的青紫已好了,不过仍是红肿一片,看着颇为吓人。李玖蹙眉看着暗五的手臂,面上一片寒色。
“那混人做的好事!下次,我定要讨个说法,让暗五你抽他一顿,好出今晚的气!”
暗五勉强扯出一抹笑,知这种话只能听听,做不得数。然心里还是感动的,就为了李玖盯着自己手臂的疼惜目光。
暗五本想退下,被李玖拉着躺在床上,说就这样休息一晚,明日太医院的太医来请脉时讨些伤药。
李玖语气强硬,不容暗五辩驳,直接合起帐子,两人抵足而躺,一夜无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