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子,能窜那么快?”
“你现在话倒挺赶趟,刚才杵那一句不说,我瞧你才是苇子!下次再有这等事,我不如带三……唉!”一个不如一个!王翁摇头。
“阿父,沙屯又来信了?”
“没有。张户家的牛车不跑远道了,怎么都得年后了。唉,我愁的是……算了,不当着虎头说这些。”
王荇拉住大父的手,懂事道:“大父,我给你捂捂手,手暖了,就不生气了。”
大父母的愁事,他其实知道,他是听蓬从兄讲的,蓬从兄是偷听到的。村邻又有给阿父说亲的,仍没有给三叔说亲的。大父母认为的听话、最老实的好儿郎,在村邻眼里,都不如阿父这样的有疾者。
三人很快回来,把箧笥放到次主屋后,王翁和二郎就回主屋了。小贾氏郁闷的掩门,今日她特意用柴灰描了眉,结果夫君还是不回屋,她想认错都没机会。这屋里,真是越来越冷了。
“真是越来越冷了。”王葛给阿弟搓搓小手,其实她的手还不如王荇的暖和。
王荇先把桓真的话转述,再拿出两对磁石,解释道:“桓阿兄给了六对磁石,正好,咱家孩子一人一对。”
姊弟俩心有灵犀一笑,王竹那孽障不算王家子。
打开箧笥,除了笔墨外,果然有两撂边缘整齐的长形纸。一撂洁白,表面光滑;另撂发黄,略显粗糙。应该是制纸材料有区别。
这是王葛穿越十年来,头一次见到纸!
王荇用指尖轻点了下纸面,这种感觉好神奇。他稀罕的一直看纸,说道:“桓阿兄说,白的叫白麻纸,黄的叫藤纸,都是写字用的。阿姊,这薄薄的,我都不敢拿,如何在上头写字?”
王葛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是这个时代的人了,前世如此平常的纸,现在摸它,竟跟阿弟一样小心翼翼。
桓郎君让她也在昂贵的纸上书写?太糟蹋好物了!
“我有办法了。虎头,你先想好要跟夫子说什么,写于竹简,修改好后再迻于纸。”她说完,轻轻挑起一张白麻纸,正、反质感有差别,背面的粗砺程度还不如藤纸,且有稀疏的草皮附着。
王荇学王葛的样子,取出一张藤纸,凑到鼻尖闻闻。
王葛也闻闻白麻纸。
姊弟俩相视而笑,啥味也没闻出来。
王荇问:“我能给夫子写一些家常的事吗?”
“当然。”
“嘻。”王荇欢喜不已。这种问题他是不敢问桓阿兄的,但阿姊说行,肯定就行。“那阿姊怎么写?我倒有个主意。阿姊把九九表写一遍吧,那些数咳……好学。”
小家伙还怕伤她自尊心。王葛揪一下他的羊角髻,说道:“你跟夫子说家常事时,提一下阿姊得头等匠童、头等匠工的事。我呢,且得想想,实在想不出,就画画给夫子。把我学到的尺、规、矩都画给夫子。”
其实王葛在看到磁铁时,已经想好制简易指南针了。前世历史上,晋朝应该有指南车、指南舟,但都是不便携带的勺状司南。水浮磁针的记载,最早见于《梦溪笔谈》。
但画出磁针指南,得有由头。啧啧啧……八艚船才过去几天啊,她又得“突发奇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