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很平淡,但依旧带着笑容。
“说起翡翠街辞退之事,还要感谢宋老板!”岳大师抬手阻止了宋计诗,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想从翡翠界退出来,只是合同没有到,我们又不敢单方面违约,说实话,违约金我可负不起。”
出于对大师的尊重,宋计诗等人也不敢冒然插嘴,老牛端上茶来,就在三楼房间里,大家围坐在一起,听着岳大师的述说。
岳大师,原名叫岳世柊,后来被人们写成了忠字,不熟悉的人,便不知道是男是女了,反而大多数人以为是个男人。
出于对雕刻艺术的喜爱,二十几岁时,在东南省学习了几年玉雕,师从方时雨,方时雨的父亲,便是方佩愚大师,方家世代与玉石打交道,历代都有大师级人物出现。
其实,岳世忠家传技艺并非雕刻,而是刺青,也就是俗话说的纹身技术。
而纹身那些美丽的图案,需要一定的绘画基础,所以,岳世忠也喜欢并擅长绘画,有一次在山岭之上采青时,不慎坠入悬崖,摔断了腿,幸亏被牛海玲相救。
牛海玲的悉心照顾,不离不弃,深深打动了岳世忠,两人便生活在一起,结了婚,只是没有孩子,对外,一直是牛海玲以岳大师的身份出面,甚至,翡翠街的人也一直以为牛海玲便是岳世忠。
程雨他们所见的两个少年,是岳世忠的两个学徒。
“我们这次来,是专门聘请大师再次出山的!”宋计诗打开锦盒,里面是完全剖开皮壳的一块帝王绿翡翠。
整块翡翠看上去,晶莹剔透,绿意四射,肉质纯净无瑕疵,水头长而
悠远,最重要的是居然毫无裂纹,完全打破了“十宝九裂”的说法,看上去秀色可餐。
“这块玉是送给大师的,只有大师您才有资格,对这样的玉石进行加工。”宋计诗充满敬意,没有一丝做作。
岳世忠的目光,在玉石上,仅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宋老板,您恐怕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已经退出翡翠界了!”
“退出翡翠界?”宋计诗等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是的,我以后不打算与翡翠打交道了,我岳家传世的技艺是刺青,不能荒废在我的手里。”岳世忠从身后的小桌子上,拿出一本古籍,看上去是线装的版本,应该十分古老,封面上写的是《岳氏刺青》。
“这是我岳家世代传承下来的,可惜是个残卷,我想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把它补全,毕竟我的时间不多了!”岳世忠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暗淡下来。
“你看,又来了,不要胡思乱想,会好起来的!”牛海玲连忙出言安慰。
程雨看了看牛海玲的身体,想起他的名字就想笑,便咳嗽一声,强行控制住了,“我想知道,大师的腿,摔伤多久了?”
“哦,已经十八年了,治不好了,不想这么多,还是抓紧时间,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岳世忠脸上又恢复了笑,看来是心里释然了。
“治不好,也要注意休息,有我老牛陪着你,你要不在了,我也就不在了。”牛海玲脸上满是伤感,与妻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咋还是不理解我,我是生气他们的胡说八道,什么叫不识字,就不会刺字,我一定要把刺字的技艺整理出来,让世人知道,不识字的人,也可以学会刺字!”岳世忠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怒。
岳世忠的愤怒只是一会功夫,便意识到不妥,“宋老板,见笑了!实在是不能答应您的邀请,您请便吧!报歉了!”
既然不能再去做玉雕师,那也就没有挽留客人的必要,岳大师下了逐客令,但是非常礼貌。
下一刻,程雨的一句话,却让岳大师和牛海玲突然间怔住了。
“你的腿,我能治!”程雨神识扫过,已经看出来,岳世忠的腿,内部骨骼还是好的,骨髓清亮正常,只是常年不活动,肌肉和皮下的神经已经萎缩,而令她不能站起的原因,是耽误了治疗,骨骼断裂处,仍在错位生长。
“你能治!”岳世忠眼神中充满疑惑。
“你真的能治?”牛海玲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能治!可能有点疼,需要大师忍耐一会儿!”程雨这次面色郑重,神态上充满自信,看上去不容置疑。
“那可太好了,世忠,你终于可以站起来了,也不用死了!”牛海玲激动地抓住女人的双手,眼睛里闪动着喜悦的泪花,这个消息太令人兴奋了。
为了治好岳世忠的腿,两人只要有钱,就去各大医院,没想到,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都砸到医院里,到头来,还被判了死刑,这些年净给医院打工了。
一次次的希望,换来一次次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