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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外头吧。”
听得此言,菱白如蒙大赦,赶忙坐在了马车外头,默然不语,生怕惹得侯爷愠怒,她这条小命儿怕是就保不住了。
菱白出去之后,聂景恒就凑到了宋离身边,马车内部的空间本就算不得很大,聂景恒这厮还生的高大健壮,凑到身边就仿佛一团热源一般,让宋离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两手主动伸进聂景恒的衣襟里,待碰着那滚烫的胸口时,宋离不由舒坦地喟叹一声。
聂景恒猿臂一用力,直接将小娘子抱在怀中,脑袋磨蹭着宋离的脖颈,就仿佛一只被人驯服的野兽一般,让宋离心头漾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厉色,宋离陡然开口发问:“侯爷,今日之事是否与舒宁公主有关?”
除了舒宁公主之外,宋离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何人想要置她于死地,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内宅妇人,也与朝堂上的事情无甚瓜葛。
聂景恒刚毅的面庞上勾起一丝冷笑,带着粗茧的掌心轻轻抚过怀中女子细致的面颊,低沉沙哑地开口道:“璃儿,此事自然是与舒宁脱不了干系,你放心,为夫定然会让舒宁付出应有的代价,即便她是皇室公主又如何?皇家自古无亲情,就算圣人看重她,也只不过似看重一枚棋子一般,哪里会容得她胡闹?”
宋离拧眉,心中倒是有些忧虑,道:“她毕竟是公主,也是圣人的嫡亲妹子,总归还是有些情分的,现下想来,倒是我有些多余了。”
口上虽说这样说,但宋离心中却恨毒了舒宁公主,毕竟这位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出事端,宋离的心眼儿原本便只有针尖大,又怎会有何以德报怨的想法?
敛住凤眸之中的狠色,宋离清楚自己算不得什么好人,不过在聂景恒面前,她还是希望显得能单纯些,不似蛇蝎一般。
聂景恒紧了紧手臂,滚烫的唇贴在了宋离的额角,说道:“璃儿,你信我,你信我就成了。”
宋离点头,事到如今她除了相信聂景恒,哪里还有其他的法子呢?
夫妻二人回到侯府之后,宋离因受到了惊吓,所以待在易兰居中好生休养了几日,而聂景恒却也未曾得闲,眼下匈奴在边境作乱,抢夺了不少粮食,但却不似往年那般出手狠毒,屠杀边城百姓。
此番程度尚在圣人能够容忍的范围之内,所谓水至清则无鱼,若是匈奴半点儿乱子也不生出来,恐怕那才会酝酿出天大的阴谋。
当今圣人是个本事的,他清楚朝廷经不起多大的折腾,所以一直想要让百姓与匈奴人和平相处,边城互市,不止能为朝廷带来丰富的收益,甚至还能保住边城百姓的性命。
此种举动,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边城互市倒也并非那么简单就能促成的,即便圣人与匈奴的大汗都有此意,但若是手中没有一定的筹码,反倒是心难安,徒增芥蒂。
在聂景恒看来,想要消除芥蒂的法门不是没有,就得看圣人自己能否舍得了。
如今皇家适龄的公主只有舒宁公主一人,且还是嫡出,本就身份尊崇,若是下嫁给匈奴可汗的话,也能让两族交好。若是聂景恒未曾记错的话,匈奴可汗本身也有一个妹妹,名为娜仁托娅,说是草原上最闪亮的明珠。
这样看来,让舒宁公主下嫁匈奴可汗,而娜仁托娅入宫为妃,这样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心中有了主意后,聂景恒自然也要付诸行动,不过他也没有蠢钝到亲自上折子提出此事,否则若是让圣人生出芥蒂,后果便有些不妙了。
明面上,聂景恒与文状元齐子玉势同水火,但谁人都不清楚,聂景恒曾经救过齐子玉的性命。二人这可是过命的交情,聂景恒一开口,齐子玉也不推辞,第二日早朝时,便将此法当着诸位朝臣的面上缓缓道出。
听了齐子玉的话,坐在龙椅上的圣人眉头也不由紧蹙。他早已不是当年势弱的二皇子,一张清隽俊美的面上锋芒毕露,凌厉地目光直直望着仿佛翠竹一般站在堂下的齐子玉,冷笑着道: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齐子玉,这就是你想出的法子?”
听出圣人言语之中的怒意,齐子玉面色未变,清瘦的脊背挺得笔直,镇定自若地接着道:“陛下,眼下咱们和亲并非是为了止戈,而是想要在边城互市。边城互市能够护住数十万的百姓,即使用不上将军又如何?于民有利,方为正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