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给竹添堵。当时,他就没考虑过久的感受,把人当枪使了一回。现在,报应就来了,来得又快又恨。
吉宗这个问题,问过阿袖,也问过竹,但是得到的答复都是否定。可是,她的性格决定了她还是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她不知道,该如何曲折。她的心,就是这么想的,她就这么做了。
久被吉宗抬着下巴,壮实的少年,和同龄的少女,这个画面却没有什么违和感。
“大人,我是秽多。”他还是再次确认自己的身份,即使这会让他失去很多,可是连自己出身都不敢承认的人,会永远迷失自己。也许,这是他的真诚,和他最深的自卑。
“我知道,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其余的,我来承担。”吉宗坚定的看着他。
久想逃避吉宗过于直接的目光,在她的目光下,他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可是,他又舍不得闪躲。也许,这一眼,就是永远。脑子里好像闪过很多画面,他自己的,他的父亲,快乐的、悲伤的、卑微的,最终,脑海里的画面停留在那个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清晨。那个少女沉静的侧脸,没有悲喜,和世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好像是一个闯入陌生世界的纯粹灵魂。那种孤独和纯粹,紧紧的抓着他,更甚于吉宗给予他的帮助和尊重。
“我愿意。”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楚的对她说。
吉宗忽然笑了,很纯粹的笑,从心底发出的,因为满足,因为愉快。她拉近久,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请多关照。”
久的脸一下红了,火烧一样。三郎佐一直屏住的呼吸,也缓缓松开了,很复杂的感觉席卷着他。好像,吉宗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但她又好像是。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吉宗,这样的吉宗他觉得陌生,又有些欣赏。这是最伤人的,以为了解熟悉的人,总是给你新的惊喜,但是,不管她换了多少样貌,却都是你喜欢的。即使,她的笑容为别人绽放,她的喜悦因别人而起,甚至,她刚刚吻了别的男人,他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只因为她的喜悦。但是,紧跟而来的痛,也让他觉得深刻。
“为什么,我,我和大人,没有一丝交集,我”久终于问了出来,他能感觉到吉宗对他的特别,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也许是欣赏,也许是信任,也许是同情怜悯。原本,就没有人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自卑,更何况是他的出身。
吉宗歪着头,看着久。三郎佐心疼的同时发现,吉宗在心情好的时候,会这样歪着头看人,她自己都不一定察觉。她这个样子的时候,很放松,带着喜悦以及和她年龄相称的俏皮。
“久,你是父亲带大的么?”吉宗还记得在谷里的时候,久埋葬父亲时的悲伤,还有她在处理南部海啸时他的请求。
久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直接点点头。
吉宗忽然笑了,冷硬的线条居然带出些不属于女孩儿的妩媚“我也是父亲带大的。”
久和在侧的三郎佐都抬眼望向她,久是震撼,三郎佐是心疼。
“所以,你看,我们至少这一点,是相似的。”
久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低下了头,他怕自己的心跳,被人听到,车厢太小太小。吉宗也没再看久或者三郎佐,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奥,绘岛一身白衣,安静的跪坐着,天英院和新井白石正在审问他。他的表情,淡定极了,甚至有种温柔,从骨子里往外滋长。他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也知道,他们想抓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主子,就像他们现在反复申明的。只要他说出主子和间部诠房的□□,勇敢指正,他和他的爱人就能得到自由。可是,他的幸福如果需要别人的幸福来成全,那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经历了最美好的夜晚,哪怕时间在昨天停止,也在所不惜。他,不后悔。
大奥,偏僻一角,歌舞伎生岛一身狼狈,大冷的天里,只着了单衣,汗珠子却还是一串儿串儿的往下砸。她的腿跪在崎岖有棱角的碎石上,还压着沉重的石板。她从最初的剧痛,到了现在的麻木,她的腿,肯定已经废了。可是,她脸上的表情,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沉静,甚至有些温柔。行刑的人感觉奇怪,按理说,她现在应该痛的无法呼吸,没昏过去,是因为冷。
她,拥有了最美好的夜晚,从来不曾祈望,却像神的恩赐般。她得到了很珍贵的东西,即使要付出生命,她也在所不惜。她,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