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这是都赶一块儿了,一个个都不是“外人”。
三郎佐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对着竹呲牙笑了笑,可是这嘲讽和挑衅的效果好得不得了。
吉宗有些尴尬的看看竹,倒不是对竹有愧或者一碗水端平什么的,而是,她不能再助涨三郎佐的气焰了。万一再玩儿失踪怎么办,这一失踪,就是不少钱呢!
“有事儿就说吧。”她放下手里卷宗对竹说。
“对,对,来,坐下,先喝口水润润嘴。这一路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嘴土吧?”三郎佐好客的张罗着,倒了杯茶,推向竹。
竹恨得攥紧了拳头,可是,转念想想,自己还真没什么生气的立场。别是把对岛津的怒气带到了这里,正在迁怒别人吧。他可是有正事儿的,不能为这种小情失了分寸,他哼了一声跪坐下,灌了杯茶,把嘴里和胸口的酸气压了下去。
吉宗叹了口气,也坐了过去“替我也倒杯。”她用食指指尖扣了扣榻榻米,三郎佐一愣,垂了眼替她倒了一杯,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胸口的闷气没了。
“你可知岛津是天英院这边的人!”竹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吉宗和三郎佐对视了一眼,早前看着岛津和天英院传过纸条,她让三郎佐暗中调查跟踪过,自然知道。看她这样,竹就明白了。他缓了口气,接着说“长崎贸易港口不是封了么,按理说萨摩藩这个黑港口应该是财源滚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财源被人劫了。我来之前,天英院和岛津正关门商量这事儿呢!”
竹看向吉宗,想她新政其实有许多地方也是考虑到经济了,应该关心这些。可是,他一抬眼看到的,就是吉宗又向三郎佐递了个眼神,后者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吉宗合了下眼,表示收到。竹猛然攥紧茶杯,觉得心里比刚刚更堵得慌了!因为眼前这两个人明显和此事有关,至少是知情。这不要紧,问题是,他们俩也太默契了吧!
“呵呵,你以后还是少在人前做这种交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和此事相关!”竹嘲讽道。
“我以为我们是在一条船上。”吉宗正视竹,坦言道“而且,为了表示诚意,我本来想告诉你,这财路,就是我截得!”
竹倒吸了口凉气“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我们不过是合作而已,无凭无据没有任何保障,你就不怕我反水!”
“你会么?”吉宗看着他,直接问道。竹被她噎住了,半晌没说话。他不会,所以他才郁闷。
“你是说我没握住你什么把柄,就不牢靠是么。可是,天英院倒是握着你把柄,可你还不是反水?”吉宗又要了杯水,三郎佐专心倒水,可是嘴角挑了起来。
“你别说什么以诚待人,我怕恶心。”竹啪的一下把杯子重重放下,有些恼羞成怒,还有点儿被人看破的尴尬。
吉宗看了他一眼“哦,怎么,你觉得咱们合作的前提是真诚么?我倒没想到,竹君是这么天真的人。”
竹被吉宗气的脸都红了“不然呢,你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
“凭实力!”吉宗看着他,平淡的说。
竹和三郎佐都楞了,双双看向她。吉宗抿了口茶,笑而不语。
“我选择和你合作,不过是天英院选中了你当接班人罢了。你以后能不能摆脱天英院控制先不说,只说天英院如果选了别人,我和你就没有什么合作前提了。”竹像是个别扭的不愿意认输的孩子,倔强的反驳道。
“不会是别人,只能是我!”吉宗自信道。
竹嘲讽一笑“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别人,你”忽然,他惊恐的看到了吉宗的自信笑容。
“世间的事,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也没有太多巧合。”三郎佐看着说这话的吉宗,觉得心脏都要跳坏了。不知何时,吉宗褪尽了青涩,周身环绕的,是自信的光芒,在三郎佐眼里甚至闪闪发光。
“而且”吉宗停顿了一下,看看脸色不好的竹,半是玩笑的说“竹君就这么自负自己是个万人迷么?不管天英院选中谁,你都能手到擒来?”
竹心里咯噔一下,灭了火。是啊,别说万人迷了,其实眼前这人,也并不再迷恋他,这种凭借别人对他的喜爱产生的优势,真没什么可靠的。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拽女人裙角,也不打算以此了却残生。
三郎佐看看整个人都黯淡了的竹,心里倒有些同情,他伸手给他面前的杯子满上水,拿起来塞到了他手里。吉宗举举杯,知道竹这就算面上心里都服了,这种合作关系也算牢靠。其实,竹的骄傲,一直是她压得宝,可是也不太稳定,现在,大家把话撕裂开说明白了,反而踏实了。竹要的,从来就不是那种表面上的自由和权势,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吉宗自嘲的笑了笑,提议“干杯!”为了达成统一战线,也为了彼此认清自己。看着两人都没反应,吉宗拿着杯子,和他们手里的杯子逐一碰了“为了胜利!”她仰脖喝了,倒扣了杯子示意,三郎佐先反应过来,也一口闷了,生生把茶也喝出了豪迈感。竹抿了唇,也抬头饮下,却是满嘴苦涩。
饮完茶,接下来,就该谈正事儿了。吉宗感兴趣的问“这长崎也是在九州境内,萨摩藩号称占了大半个九州,为什么就拿不下长崎呢?”这是她一直好奇的问题,引申出来的问题更大“这萨摩藩号称武力强劲,又为什么一直吞不下整个九州呢!”
竹惊讶的看向吉宗,见她自信满满的问出这个问题,也许,天英院的储备力量萨摩藩,她已经解决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