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2.镇魔塔的捷径

    听到悉悉簌簌的脚步声，裴寂睁开双眼。

    勾陈天坛的屋顶几千年前就已经没了，抬头可见夜空。他望着天边刚刚出现的那颗星，知道入塔的时间到了。

    高大的巨石人脸环绕着一个大坑，圆形的、边缘有向下的台阶、就像矿坑或一口井。四个人正要沿着台阶下去，茱苓却拦住他们：“不要走那条路。那边有很多妖怪，你们躲不过去的。”

    曹启宗一脸疑惑：“不走这里走哪里？走完这条台阶，从里面那个门洞进去，难道不是只有这条路？”

    “不，”茱苓飘到最大的石头人脸旁边，“走这里。”她在石头人脸前面跪下，低下头小声祈祷。没过多久，所有人都感到地面开始震动。这微震从脚跟不断传来，周围有细小的碎石滚来滚去。

    喀嚓、喀嚓、喀嚓、灰白的石块不断掉落，巨石人脸的嘴一开一合。“你是谁？”它问。周围的巨石人脸低沉回应，“谁……谁……谁……”

    “我是被时光遗弃之女，”茱苓回答，“游荡在黑暗中的灵魂，等待被拯救的落难者。待旧日燃尽成灰，新世界诞生在灰烬里，我将浴火重生，将希望带回这片大地。”

    “去吧。”巨石人脸说。更多的灰白石块从它脸上掉落，最后整张脸都没了，变成一个高大的方洞。茱苓站起来，示意大家跟上。裴寂当先，栾华与尤二紧随，曹启宗断后。他们走进那方洞，消失在黑暗中。大地再度微震，巨石人脸恢复原状，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长长的台阶，低矮的甬道，这条路一直往下，通往阴暗的深处。沿途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连墙上的雕花都一模一样。甬道里寂静如坟墓，只能听见四个人的脚步声。

    裴寂悄悄问茱苓：“刚才在外面，你念的那是什么？被时光遗弃之女，将光芒带回大地……什么什么的，你在向它许愿或者起誓？”

    “不、”茱苓回答，“只是为了开门才那么说的。镇魔塔有自己的意志。在这里呆久了，慢慢知道了它的渴望。只要顺着它想要的说，门就会打开的。”

    还是头一次听说塔也有自己的意志。但这里是上古昆仑废墟，一切都不能以常理推断。那么塔的意志会不会允许他们拿走雷火秘卷呢？裴寂感到头疼，不想现在就考虑那么长远的问题。

    和曹启宗所走的路完全不一样。沿着石头台阶将甬道一路走到底，他们来到一个空旷的大厅。靠墙摆着成排的坐垫和靠椅，或许是供来访者休息的吧。坐垫散发着陈腐的霉味，看起来却很干净。大厅中央有一座石台。七八具灰白的骷髅四面围绕，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曹启宗无意往石台那边多走了一步，立刻有个骷髅站起来，苍白的眼眶望向这边。

    “不要打它们，”茱苓提醒说，“它们从来不会主动打人的。”

    果然就像她所说的那样，苍白骷髅只是朝这边望着，并没有攻击的意思。曹启宗退回来，它就再度跪下，继续朝石台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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