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何姓,一旦入帮,均为潘家子孙,因此不仅仅是入帮会,而是入家族,且不论何字班辈,一师皆为师,一徒皆为徒,受四方长辈恩下,也使得漕帮有别于其他帮派会社,师徒兄弟间感情特别亲切。(史实“漕帮”创建应在雍正年间,为了情节提前在康熙初年。)
漕帮总舵设在天津卫,离京城两百四十里地,是个水旱码头,为直隶河北、京畿一带水陆要冲,一条北运河东往“塘沽”出海,西北到“通州”入京,“北运河”再从“天津”南走,一直入山东境接上黄河。芦沟桥下的永定河也经天津入海。“储龙河”、“子牙河’”更是支流遍河北境,交会于天津。所以,天津卫在有清一代的漕运上,占有举足轻重,极其重要地位。而“漕运”。在有清一代,又占有相当重要的一页,众所周知,“漕运”是朝廷的水路命脉,同样的,也众所周知,一提到“漕运”,定就代表着一部在水路上讨生活的入的血泪史。其黑暗、险恶、暴戾,绝不下于茫茫的江湖路。
“漕帮”拥有大小船只数百艘,徒众近三万;势力庞大,不但由河流控制着整个河北、山东两省,出海口更北自大辽,东至青岛,控制着整个“渤海”、“黄海”的广大海域,内外共十堂,个个一身水陆好本领,性残暴,能斗狠,表面承运各地粮仓货物,实际上就是一帮水寇海盗。
普天下江湖道上,绿林之中水路的各帮各派,根本难望其项背,不但水师不敢跟他们抗衡,就是当朝,对他们也是一眼睁一眼闭。
这么一个“漕帮”,在京畿附近,谁能说不知道,谁又敢说不知道?
而这会儿,韦仁偏偏就这么说了:“‘漕帮’?嘿!我还是真没听说过。不过,今儿个,我还真想知道这所谓月利钱,是怎么回事儿?”
李欢听到韦仁的话语,脸色一变,特意仔细打量了面前的这位少年,然后哼哼冷笑道:“居然真有人不知道我们‘漕帮’,这可是稀奇事啊。不过不碍事,待会儿我会教你知道,什么是‘漕帮’?至于那每个月的利钱,有正主儿在,我没必要和无关人浪费口舌。是吧,霞姑娘!”
欧阳霞闻言,娇靥上笑意顿时消失了,她泛起惊容,望着李欢要说话。
韦仁那里已经接口说了话:“二姑娘不必担心别的,俗话还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请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儿?”
欧阳霞口齿启动了一下,头微低,然后才道:“前一阵,义远保了一趟镖,结果半路上失了镖,镖局人员死伤惨重,我爹到现在都没醒来。没想到货主是他们‘漕帮’,义远该赔镖,共计黄金达三千两。如今义远根本无法马上偿还这笔钱,后来还是‘威武镖局’的马总镖头出面作保,‘漕帮’才高抬贵手,限期一年还清这笔债,但是每个月利钱照付”
听到这儿,李欢笑吟吟的问,是阴笑:“韦大镖头,明白了么?”
韦仁早已知道,“义远镖局”这次失镖是落进了人家的“连环计”中了。今天遇到此事,一看一听就知道,这对面站着的这李欢李二爷恐怕根本就不是“漕帮”之人。如果自己没有猜错,他应该是“五毒教”的副帮主,原“百兽门”下“血士堂”堂主“阴阳秀士”司徒欢。这李欢是他用的假名,至于“漕帮”根本就是他们打着别人的旗号,一方面想搅乱视听,另一方面也不排除想假借“漕帮”的威名,狐假虎威罢了!
这时,韦仁不但没理李欢,甚至看都没看他。他问道:“二姑娘,原来托保这趟镖的,是什么人?”
欧阳霞道:“是个药材商,姓秦,关外人。”
韦仁眉锋一皱:“那么每个月的利钱是——”
欧阳霞道:“黄金五两。”
韦仁脸色一变:“这是什么利,未免太高了。”
“是高了点儿!”李欢阴笑着插嘴道:“不过只要义远能把这笔债一下子清了,也就用不着再付一文了。”
韦仁转脸望了李欢一眼,微笑道:“这个月,义远没攒到钱,所以根本付不出那五两黄金的月利钱。你这什么,哦!对了,欢二爷,就请回吧!”
欧阳霞猛一怔,急道:“韦——”
李欢听着一笑道:“这恐怕不行。”
韦仁道:“没有不行那一说,义远不打算背这么重的利钱了。你回去带个话,三天之后,我带着三千两黄金,到‘漕帮’去清这笔债。”
欧阳霞大惊道:“韦仁,你——”
李欢道:“你叫韦仁?”
韦仁道:“不错。”
李欢道:“义远拿得出三千两黄金?”
欧阳霞道:“不……”
韦仁道:“到时候还不了,你唯我韦仁是问就是。”
李欢摇头阴笑:“你是谁呀?我可不认识什么姓韦的东西。这事还是叫她欧阳家的人出来说句话,恐怕最后还得是那个能当家主事的云姑娘吧。”
韦仁道:“我现在是义远镖局的人,话是我说的,照样算数。义远拿不出,我拿得出,义远不给我给。你最好是相信,回去等我三天,否则,从现在起,你‘漕帮’再也拿不到一文。”
欧阳霞没想到韦仁竟然这样挺身而出,大话替义远承当责任。顿时玉脸娇靥惊得一白,只见她杏眼圆睁,樱口半张,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欢仰天狂笑:“原来如此,好!姓韦的,别的不说,冲你这颗胆,二爷我要说一声佩服。好!现在我就教你明白什么是‘漕帮’!”
话音未落,他已身随话动,快得像一阵风,一步跨到,手中折扇已经当胸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