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堂门刀法身法,没有十多年的寒暑之功看来是难以练成的。可是咱们明天就要打仗,大伙儿现在练,恐怕是来不及了。’我也想军师说得有道理,当时便有些垂头丧气。但是这事并没有难住军师,军师道:‘咱们先赶筑土堤,用弓箭守住营盘,使红毛鬼攻不进来。你马上去教众兵将滚地上前、挥刀砍足的法子。只须教三四下招式,大伙儿熟练就可以了,地堂门中的深奥武功,一概不用教。’我接了军师将令,当晚先去教了本队士兵,不到两日便将地堂刀法的基本五招练会。然后又将本队士兵派到别队传授他们的官兵。接着,军师又吩咐大伙儿砍下树枝,扎成一面面盾牌,好挡红毛兵的铅弹。第四日早上,红毛兵又大举冲来,我们上去迎战,滚地前进,只杀得红毛鬼落花流水,战场上留下了几百条毛腿。赤嵌城守将红毛头的左腿也给砍了下来。这红毛头就此投降。后来再攻卫城,用的也是这法子。”
韦仁喜道:“太好了!日后跟罗刹鬼子交锋打仗,便可用地堂功夫对付。”
陈近南道:“这倒可行。不过对付罗刹鬼的情形有些不同。当年在台湾的红毛兵,不过三四千人,死一个,少一个。罗刹兵如来进犯,少说也有几万人,源源而来,杀不胜杀,再说,地堂刀法只能用于近战。罗刹兵如用大炮轰击,那也难以抵挡,所以,你们到时御敌时,一定得要谨慎,切不可大意。兴珠,你便留在小宝身边,帮助他对付罗刹鬼。”
林兴珠忙拱手称是。
这时,从门外闯进一人,叫道:“相公,相公……”
此人正是双儿。平日里,双儿最为乖巧规矩,行事十分温和温顺,现在她竟然是急冲冲的,而且脸上满是喜色。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韦仁问:“双儿,你有什么事吗?”
双儿进来后,一见陈近南、林兴珠在屋里,顿时感到一阵的羞愧,红晕双颊,神色甚是忸怩,急忙向陈近南行礼道:“师父……我……”
陈近南知道双儿为人和善,尤其是对韦仁忠心耿耿,加之韦仁已经向他禀报自己这双儿已经成为了他屋中人,因此更加喜欢她,还同意韦仁将师门的武功传授给她。现在,他见双儿的模样,不由笑道:“双儿,有何喜事?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屋外传来,“属下吴六奇、马超兴求见总舵主。”
“吴大哥、马兄弟快请进!”双儿打开房门,陈近南站起身急步相迎道。
“属下参见总舵主,见过韦兄弟、林兄弟。”吴六奇、马超兴与屋内众人见过礼。
双儿也上前见礼道:“双儿见过吴大哥、马香主。”
“吴大哥!”
“吴大哥!”
屋中众人均惊讶道。他们知道双儿为人谦卑,对众人的称呼,要不是以职务相称,要不就是大爷称谓。
吴六奇笑道:“总舵主、各位兄弟,这个小丫头双儿,我已跟她拜了把子,结成了兄妹。现在,我特意请马老弟到总舵主这儿来,便是想请大家做个见证的!”
陈近南笑道:“这是好事!我们十分乐意为你们作证。”
“那好!多谢总舵主和众位兄弟了!”吴六奇正色对着韦仁说道:“韦兄弟,我这个义妹忠肝义胆,胜于须眉,正是我辈中人,我很喜欢。做哥哥的对她好生相敬,便要跟双儿拜把子。她可说甚么也不肯,说是高攀不上。我一个老叫化,有甚么高攀、低攀了?我非拜不可,她只好答应。韦兄弟,从今而后,你对我这义妹可得另眼相看,倘若得罪了她,我可要跟你过不去。”
韦仁笑道:“有你这样一位大哥撑腰,就是玉皇大帝、阎罗老子也不敢得罪她了。”
“你知道便好!妹子,如果这小子欺负了你,你就告诉大哥,看我不好好修理他!”吴六奇又回头对双儿道。
双儿忙道:“不……不会的,相公他……他待我很好,很疼我,他不会欺负我的。”
“妹子,你不用这么急着帮他说话,否则他就会骑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的!”吴六奇道。
屋中众人听了,顿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韦仁这时在双儿耳边轻声说道:“双儿,这回你可威风了!有娘家人为你撑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