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无量眉头忽皱,歪头看向欲言又止,面露悲凄的郑淮,追问道:“或许怎样?”
“或许已经……已经身陨了。”
郑淮一语落地,王无量神色陡变。
有震惊,有骇然,亦有勃然之盛怒。
正如封逸所料,那一日兽潮方刚爆发,郑淮所处的镇关山,首当其冲。
为了自保,郑淮催发了王宏良临行前布置下来的阵法结界,借其阻挡兽潮。
躲在结界内,郑淮提心吊胆,同时又心存欢畅。
提心吊胆是担心结界若挡不住兽潮,自己或会惨死于万兽铁蹄之下。
欢畅是他预见到封逸被自己的师父一脚踩杀,临死之前或会跪地求饶,哀声悲哭流涕。
自那日龙隐宗之变后,封逸已成了郑淮的心魔。不杀之,他心境难以通畅,难得安心修炼。
一边担忧着,一边激动着,不知不觉兽潮已奔离大半。
忽然之间,结界破碎,维持结界的阵旗,化作一堆银光粉尘。
那阵旗乃王宏良以自身精血本元所祭炼而成,若是破碎,只有一种可能。
王宏良已身陨。
郑淮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奈何兽潮已然袭来。
他迫于无奈,只好飞奔狂逃。半路上遇到了外出公干的王无量,一番交谈之后,才知是师父王宏良的本家人。
故此,郑淮便跟随着王无量来到了三玄城,加入了王家。
只是关于王宏良已经身陨的消息,他一直不敢泄露出去。
他害怕泄露出去之后,自己如此低劣的修为,会被王家嫌弃,再也无缘得来那许多修行资源。
为何此时他又敢说了?
因为他看到了封逸。
封逸是他的心魔,不杀,难得安宁。为了杀封逸,他可以不顾一切。
果然,他的目的达到了。王宏良的死讯,如惊雷一般砸落在王家众人的耳朵里。
王无量呆立良久,方才回神。再看向封逸时,目光里的阴冷,已化作了一抹浓稠如浆糊般的森然杀意。
“封逸!我王家宏良老祖现在何处?”王无量厉声喝问。
郑淮所说只是或许,并不代表王宏良确实已死。所以王无量的心里,还留存着一丝丝的侥幸。
一个通玄境后期修为的大能,对于王家来说,太重要了。
封逸岂是那种因对方势力强大,便心生畏惧之人?王宏良是被他所杀不错,既然王家人问了起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隐瞒也没用,他自知,自己已然登上了王家的必杀名单之中。与其遮遮掩掩,不真不实地搪塞,倒不如直接交代来得痛快。
正准备说出王宏良被己所杀的事实,公孙怡却已当先开口,喝道:“笑话,你王家老祖的生死,与我公孙家银甲卫的封统领有什么关系?王无量,你莫要做那气急败坏的疯狗,胡攀乱咬。”
王无量怒斥:“你是在维护这小子?骚娘们,你骂谁疯狗?”
“王无量,你说什么?有胆的再说一遍。”公孙怡确实有心维护封逸,却没想到竟被王无量骂做‘骚娘们’。
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怎能容得了此等恶毒谩骂?顿时暴怒,长剑急抖,便要冲那王无量发难。
正此关头,沈落枫迈步上前,拦住了公孙怡,低声道:“小姐,万望慎重。”
己方只有四人,对方却有二十余人,且还在王家的地盘上。若真开战,于己不利。
而且,城主府曾有明文规定,三玄城中的任何人,皆不许刀兵相向。
若真打了起来,哪一方先动得手,责任便在哪一方。
这也就意味着,先动手的一方,势必要引起城主府的强硬惩处。
所以这些年来,不管公孙家与王家如何明争暗斗;不管那些没有家族势力约束的散修如何无法无天,都始终没一人敢在明地里于城中动手过。
即便是动手,也是在暗地里的无人处。
公孙怡虽怒,毕竟心存大局,念头飞转,已知沈落枫此言何意。
当下强忍怒火,冷视王无量。
“封逸,你他娘的没长耳朵吗?回答本公子的问话。”王无量白了公孙怡一眼,继续对封逸厉声怒喝。
封逸确真不想跟此等样人多做废话,只是看着郑淮,冷冰冰地说道:“郑淮,莫要出城,否则……我必杀你。”
说罢,再看王无量,“王宏良是我所杀,他的饮血剑被我卖给了孔家商会,不信你尽可去打听打听。还有……我腰间的玄囊也是王宏良的,里面还装着他所习练的玄功武技与玄术。这些我都承认了,你待怎样?”
梁木曾与封逸详细说过三玄城的规矩,封逸也知道,王无量即便再如何动怒,也绝对不敢在城中对自己动手。
果不其然,王无量只是大怒,只是暴跳如雷,气冲斗牛,却始终不敢抽出长剑,上前来战。
封逸踏前一步,面色阴沉。
郑淮心头一惊,怯懦地后退一步。
那一直不曾说话的巍峨中年男子踏步上前,挡在了郑淮与王无量的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封逸,“郑淮是我的小师弟,你若想动他,我也必杀你。至于师父是否身陨,是否被你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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