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璇?谁是沈璇?”
紫衣女子的面容是洛冰的面容,身体也是洛冰的身体,连那乘风而动的紫衣,以及伴着紫衣在风中飘舞的长发,都与封逸深藏在记忆之中的伊人一般无二。
嗓音也没二致,可她为何会问谁是沈璇?
封逸心绪杂乱,无暇思索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真实与破绽百出。
他只是凝视着眼前的紫衣少女,忽似想到了什么,忙道:“对,你现在已不叫沈璇了,你叫洛冰。你……你没死?你原来没死?我……”
洛冰是那个洛冰吗?
封逸以为是的。
可事实并非他所以为的那样,他眼前的洛冰,而是被幻阵改变了容颜与形体的项灵竹。
而项灵竹眼前的封逸,却是真正的封逸。
至于幻阵所演化来的封逸,早已与真正的封逸重叠在了一起,难分彼此。
封逸说着,泪水狂流。他迈步上前,张开双臂欲将‘洛冰’紧紧抱住。
“我对不起你,我很想救你,可是……可是我不能放任师父不管,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封逸不住口地说着。
项灵竹听在耳朵里,心起疑云,“他莫不是被天雷炸傻了?沈璇是谁?洛冰……洛冰……莫非是天剑宗新招揽来的那个长老洛冰?”
正思虑着,封逸已走到身前。
那开张的双臂,那奔流的苦泪,以及那盈满了染血面庞的歉意与悔恨,真切地映照在项灵竹的双眸之中。
她忙探手将封逸推开,继而后退至三丈开外。
遥望封逸,却见他神情一怔,呆在了原地。
张开的双臂缓慢垂下,脸上的歉仄与悔恨化作了悲伤与苦恼。
“我对你见死不救,你该这般远离我才是。似我这样的男人,确不是你此生的依靠。”
一语出口,封逸的悲伤与苦恼,倏地化作落寞与萧索。
他喃喃道:“可那是我的师父,我若救你,他便会死。我怎能不救他?怎能不救他?”
项灵竹眉头微挑,暗道:“他果真是傻了,竟给我当做是洛冰。”
明晃晃的眼珠子一转,忽地冷笑道:“原来在你的心里,我竟是这么的一无是处,连你师父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她固然想一掌将封逸震杀,但欺侮玩弄仇敌,岂非比一掌杀了更有趣?
姑娘故作凄凉地道:“枉我这么爱你,你……你竟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我好恨!我好恨!恨我自己瞎了眼,竟会爱上你这样一个畜生,人渣。”
声音是项灵竹的声音,可经由阵法变化,落入封逸的耳中后,已化作了沈璇的声音。
“你听我解释,我……”封逸急步近前。
项灵竹连步后退,“你别过来,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我恨你,永生永世恨你……”
“噗……”
一口闷血,被封逸喷了出来。
他心痛如刀绞,体内的元力、气息等都乱做了一团。
若再不凝神调息,只怕不出一时半刻,便会震断周身经脉穴窍,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这一口闷血泼洒在项灵竹身前的枯草丛中,折映了幻阵演化而出的虚假阳光,耀眼夺目。
项灵竹心下窃笑,暗道:“气死你才好,也省得姑奶奶杀你脏了手。”
“你这个负心人,你滚!你去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姑娘矫揉造作地掩面装泣,“呜呜”有声。
封逸心神剧颤,呢喃道:“你让我去死,那好,我这便去死。余生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右手高举,掌至头顶,却停在了颅上三寸,再也难能拍下。
“怎么,不敢死?还说你爱我,连死都不敢为我去死,还谈什么爱?你这个人渣、猪狗不如的畜生。”
封逸连连摇头,“我岂是怕死之人?可我不能死,我……我父母的大仇还没有报,师父跟小灰还不知道现在何处,我还不能死。”
“我不管,你就是不爱我……你就是不敢为我去死。”
心爱之人一声声的责问,将封逸那余存不多的理智驱散得干干净净。
他眸中血光忽起,面容扭曲且狰狞,吼道:“死又何惧?”
一掌拍落,忽有风起。
风中携裹着一道凌厉之极的剑气,斜刺里戳来,目标所向,正是站在封逸身前两丈处,依旧故作凄怨哀女的项灵竹。
“小心……”
项灵竹未能觉察到疾袭自己的剑气,封逸却是察觉到了,猛地一声暴喝,狂奔上前。
“什么?”
项灵竹被他喝得一怔,待得反应过来,身躯已被封逸一带一拉,护在了身后。
一柄银光烂烂的长剑,自封逸的后脊透出,停在了项灵竹的眼前。
尖利的剑尖上,鲜血滴沥。寒风入耳,裹携着封逸因剧痛而没能忍住的闷哼。
“啊!”
项灵竹失声惊叫。
忽听一道男子的声音自封逸的身前传来,“怎么还有个人?”
这声音有些熟悉,项灵竹似曾听过。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却听又一个年岁颇长的男子说道:“大公子,属下刚刚巡查过,这幻阵周边没有人在啊。这人……是谁?”
“你问我,我他娘的问谁?”
‘幻阵’一词入耳,项灵竹神情一怔,暗道:“幻阵?什么幻阵?”
再看这一片无雾荒野,似有所悟,“难道我竟一直身处在幻阵之中?这一切都是幻阵演化的虚假幻象?”
目光移动,落到了封逸的身上,“他是幻象?还是真实?”
鲜血依旧在流,封逸右脚陡出,急踹身前。
“哎呦”一声惨叫过后,便听有人摔落在远处。
惨叫声里还夹杂着树木折断的‘咔擦’声,显然那落地之人撞断了不少树木。
可眼前只有空寂的荒野,哪有人在?又哪有一颗树木?
“是了,这一切果真都是幻象。”
项灵竹终于认清了现实。而一脚将张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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