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摇头再叹。抬头看天,异象已去。只是兽吼依旧沉浮,寒风依旧狂卷。
“异象怎么没了?”
柳无棉蹙眉询问。
封逸捡起丹药,看了看,说道:“不是神丹,只是个不入品阶的寻常补血丹。”
柳无棉更是诧异,更是疑云满胸。
但眼前的血红色丹药真真实实,那是丝毫也做不得假的。
“先别纠结这些了,枭吴祭坛内的九阶异兽‘蠃’苏醒了,引发了寒潮。寒潮所致,万物不存,咱们快些儿逃命。”
徐君房高声叫着,闪身来到柳无棉身旁,探手将她扶起。
继而右手一摆,将开源鼎收入了玄囊,这才背起柳无棉,拉着封逸,唤上秦越人,急朝寒风吹来的反方向遁去。
项灵竹虽不知寒潮是什么东西,但听徐君房如此说,已知必很危险。
又见封逸自身旁掠过,姑娘没忍住心中的冲动,脱口道:“小王八蛋,你跟我走吧?”
封逸停住脚步,冷眸看她。
“今日且不杀你,日后若再相见,你我仍是仇敌。”
说罢,甩手将开天刃拽了过来,提在手中,闪至山洞口。
玄囊被项灵竹丢在一旁,封逸探手抓过,将所剩不多的杂物统统收了,这才运起追风术追上徐君房,疾风也似的去了。
项灵竹呆在原地,待封逸远去后,猛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你是不是贱得慌?问他这个做什么?他个小王八蛋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姑娘右颊通红,眸中冷光泛滥,狠狠地瞪了一眼封逸离去的方向后,运起身法,微微错开路径,也自去了。
“不对啊,明明有天地异象,怎么会只是个不入阶的寻常丹药?”
柳无棉趴在徐君房的背上,一直不住口地念叨着。
封逸知道此事的原委,有心为她解答,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眼见朋友这般困惑,自己有话说不出,愁得封逸好生烦闷。
烦闷的同时,忽听一道道兽吼自身后响起。
这些兽吼比较那依旧在持续狂吼的异兽吼声弱小了许多,只是些寻常妖兽,受不得寒潮的侵袭,纷纷暴乱,死命狂逃。
“小灰……”
封逸扭头又看了一眼禽鸣发起的方向,沉吟片刻,冲徐君房说道:“徐大哥,我……我要去山脉深处寻找师父,咱们就此别过。日后若是有缘再相逢,兄弟定请你痛饮一场。”
说罢,便欲折道寻了那禽鸣所出的方向奔去。
却还未抬脚,被被徐君房探手拉住。
“封兄弟,你不要命了不成?这可是九阶异兽所引发的寒潮,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凭你的修为,若是置身于寒潮内,根本无法存活一个呼吸。”
封逸眉头大皱,“九阶异兽?蠃?灵雾山脉内竟会有九阶异兽?”
徐君房不知该如何说话,柳无棉依旧在自做疑惑。
秦越人闪身来到封逸的身旁,与他并肩狂奔,并说道:“灵雾山脉内的危险不仅仅是妖兽、邪灵与毒虫毒物。这里最危险的所在,是枭吴祭坛。”
说着朝左手边望了一眼。
目光所致,似穿破了浓雾,落在了远天的某一处神秘所在之上。
“枭吴祭坛是怎么来的,谁人建的,已不可考。有人说里面有大造化,大财富。但古来入内者万万千千,却没一个能活着自内走出来。而且……而且祭坛内封禁着一只九阶异兽,蠃!蠃每百年苏醒一次,每一次苏醒,都会引发寒潮。寒潮会将灵雾山脉笼罩,冻杀万物。即便是强如项倾、于红尘那样的超级高手,也万难在寒潮内坚持得了十个呼吸。”
他语调很急,吐字很快,“上一次蠃苏醒,是在八十年前,寒潮笼罩灵雾山脉整整半年才退散。而今还差二十年,没想到蠃竟会提前苏醒。”
“它是被神丹异象惊醒的,可神丹为什么会变成寻常丹药?”
柳无棉是炼丹师,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练成的神丹。
“二妹,你当真以为你能炼制出足以引发天地异象的神丹?或许那天地异象只是蠃即将苏醒而引起的天变,与你的丹药并无关系。”
徐君房心绪摆得正,他知道,凭柳无棉的丹道修为,是绝对不可能炼制出高品阶神丹的。
“不可能,大哥难道没看见那冲天光柱?光柱起自开源鼎,神丹必是……”
柳无棉魔怔了,疯狂大叫。
徐君房高声喝道:“二妹!”
声如狂雷,震得柳无棉终于回神。
她面起黯然,颓然长叹道:“我终究只是个手艺低劣,修为微末的散修,又怎么可能炼制出神丹呢。可笑……可笑……”
柳无棉失落已极,摇着头,自嘲着。
徐君房知她此时的心境,颇有不忍,致歉道:“二妹,大哥并不是说你如何不好,只是……咱们现在逃命要紧。”
“大哥,我知道的。”柳无棉垂下头来,声音低靡,神情低靡。
封逸看在眼里,叹在心里。
“与友藏私,岂非失了义气!”
言念及此,便要冲柳无棉解释为何神丹会突然变成了寻常丹药。
“柳二姐……”
却才开口,身前的浓雾之中突然升起一道巨大的阴影,携裹着刚猛风煞,急朝己方四人拍来。
离得近了,封逸这才看清楚,那阴影原来是一只草席般大小,生满了灰黑色长毛的手臂。五指长且粗,如擎天巨柱,并如矮峰,当胸拍中了徐君房。
“吭……”
背负着柳无棉的徐君房吭哧一声,被那毛茸茸的大手拍得犹如旋飞的草木,滴溜溜倒飞而去,砸落在浓雾之中,山野之上。
不仅仅是徐君房,封逸、秦越人亦未曾幸免,纷纷跌落于地。
四人如坠下山巅的碎石,也不知在山林草木间翻滚了多少圈,才终于止住身形。
刚刚撑地爬起,便纷纷“哇”的一声喷出老大一口鲜血。
“妈的,竟他妈是一只五阶银背火睛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