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兄弟……”
冰寒透体,封逸只听到徐君房的痛声喊叫。
也只喊了这么一声,徐君房便已含恨调转了身躯,疾朝东南遁去。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寒潮已冲至他的身后。他若再耽延片刻,必会步了封逸的后尘。
身入寒潮,焉能求得活路?
一如那银背火睛猿,眼见拍飞了封逸后,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昂首挺胸地大表胜利姿态。
却才抬起头,挺起胸,寒潮已至。
银背火睛猿再也动不了了,它那庞大的身躯已化作了冰雕,矗立在这天地皆是冰蓝颜色的山林之中。
风吹过,冰雕岿然不动。
也不知是因为体型太过庞大,暴风吹之不碎,还是因为内中有银背火睛猿的痴傻神魂在疯狂挣扎。
挣扎若是有用,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寒潮,也就不会被称之为西境之最的大灾难了。
“大哥,封兄弟呢?”秦越人迎上了高岗,看了看周身染满污血的徐君房后,沉声问道。
徐君房垂眉不言,黯然无声。
秦越人踉跄着后退一步,面色青白,嘴唇颤抖。
“难道……他……”
兄妹三人,各自失神良久。
回望西北山林,只有冰蓝一片。冰蓝的世界中,冰雕林立,宛如图画里的景象,又哪里还分得清哪一尊冰雕是封逸?
也有可能,他们的封逸兄弟所化的冰雕已被风暴吹成了晶莹粉末,随风散于山林的各个角落。
“唉……”
兄妹三人各自悲叹。
秦越人道:“贼老天真是不开眼,如封兄弟那样的少年英豪,竟到了也没能逃脱开这一场生死劫难。”
叹罢,三人各自揣着满腔的失落,走下了山岗。
忽有狂风起自天南,吹向西北。
吹来了方刚被风暴逼走的浓雾,再一次回到灵雾山脉之中,将那片冰蓝色的世界包裹得严严实实,自外看去,浑看不清内中景象。
……
冰蓝的世界中,比之前淡薄了许多的迷雾内,封逸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没被寒潮冻杀,也没有凝化成冰雕。
他依旧安然,只因有炽烈的火气萦绕在他的身周,替他驱散了急冲而来的极致冰寒。
这火气自然是命火所发,其中也蕴含有命火的些许威能。
命火之威,可焚天,可焚地。天上地下,无一物不可一火而焚。
寒潮与命火,一个至热,一个至寒,两个极端的碰撞所带来的结果是,命火稍胜一筹。
命火胜,封逸自然安全无虞。
但也不是彻底的安全,因为命火只蜕变进化了一次,其所能发散的火气终究有限。
封逸沉心估算了一下,命火的火气大概能支撑自己在寒潮中存活两个时辰。
“唳……嘎嘎!”
怪异的禽鸣声依旧断断续续地自深山中传来,封逸听得真切。
他有心奔出灵雾山脉去与徐君房等人汇合,但念头一转,心里对小灰,对师父,对沈璇的担忧,愈发浓重起来。
思思想想,最终还是无法做到紧着自己的安全为重。封逸一咬牙,掉头朝西北方向的深山之中,狂奔而去。
“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寻到小灰,寻到师父。”
开天刃早已凝结成一块巨大的冰雕,刀柄上系着半截玄铁锁链。
封逸起身后本打算将开天刃给捡回来,但右手刚一触碰到刀柄,便听得“咔擦”连响,那柄五品玄兵连带着半截玄铁锁链,全都碎成了细小的冰晶粉末。
有风吹过,卷起了粉末飞扬飘洒,有些落在封逸的脚边,有些飞出老远,散于冰雕林中,再也难寻踪迹。
寒潮的威力,再一次将封逸惊得目瞪口呆。
他身法奇快,奔走如飞,所到之处,冰雕尽皆破碎成粉,前路倒是畅通无阻。
只是那玄铁打造而成的项圈以及两尺来长的玄铁锁链依旧挂在脖颈上,摇摇晃晃,哐啷乱响,颇有不便。
玄铁并不是什么少见的稀有矿物,却是炼制玄兵必须要的材料,而且所需甚多。
如开天刃,虽是五品玄兵,但刀身大部分都是由玄铁锻造而成。只是因为其中还掺杂有一些比较特殊且珍贵的矿石材料,所以品阶才会那么高。
玄铁虽不珍贵,却硬度奇高。便是辟海境玄修,若单凭自身蛮力,也万难将其震开。
若想破开玄铁,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使用至少七品以上的玄兵来砍斫,二是构架炼器法阵,借住天地火元的威力,灼烧融化。
但不管是第一个方法还是第二个方法,都是封逸此时所不具备的。
无奈无奈,也只有带着项圈,任其响个不停。
不一时,奔到之前居住的简陋木屋。
雾气淡薄,抬眼可看出三五里外的景色。木屋内外,一切还是原来模样,只是都已非本体,尽皆成了冰雕。
风起时,木屋破碎成粉。
晶莹挥洒里,封逸看见了凝结成冰的小溪,看见了凝结成冰的火堆。
便连火堆上的微弱火焰,竟也凝结成了冰雕。
温热不存,一片死寂。
封逸眉头微皱,又听得禽鸣之声传来。
当下再不迟疑,循着叫声,朝五十里外的那一座高峰奔去。
片刻过后,奔至峰下。禽鸣之声又起,封逸听得真切,小灰的叫声正是从高峰的另一面传来。
揣着欢喜,揣着激动,同时也揣着担忧与不安,封逸纵身跃起,攀爬登山。
他攀爬得小心翼翼,并不是因为山道冰滑难行,而是他害怕速度快了,玄铁锁链与玄铁项圈撞击再发出声响,引起山那边敌人的注意。
至于会否有敌人,封逸确定,绝对有。
因为距离禽鸣所发之地越近,封逸越能清楚地察觉到,山那边不仅仅有狂猛且凶悍的妖气传出,更有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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