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圳琛骨折了,左脚不能动,他坐在座椅上,缓缓向凌筱晓伸出一只右手。
凌筱晓不敢轻易上前,待在原地警惕地看着他。他现在就如一只受伤的狮子,虽然行动被束缚,狮子的威严仍在。
“啧,”雷圳琛见她小心翼翼的,威胁:“你过来肯定不会有事,你不过来,就说不准了。”
凌筱晓往后一缩,歪着脑袋仔细观察了半天,确定他说的是真话,才谨慎小心上去。
“扶我去沙发,”雷圳琛道,“再去楼上将医疗箱拿下来。”
他突然开口,凌筱晓吓了一跳,猛地将他放下,只听见他闷哼一声,咬牙吸气,逃也似的跑上楼。
死丫头,雷圳琛心里咒骂,确定她不敢借机报复自己,才没说出来。
擦掉脸上冷汗,雷圳琛将裤腿揽上,露出血迹斑斑的纱布。纱布的上的红色不停蔓延,空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检测到血液成分,现在启动报警报警功能。”蛋壳稚嫩而机械的声音响起。
它好不容易机灵一回,不想捅了马蜂窝。
雷圳琛眼神一沉,一把将它抓了过来,肚子上的屏幕显示号码正在播出。雷圳琛在它身上胡乱一通按,没能阻止成功。情急之下,抓住它的身子一扭……
凌筱晓出来便看见蛋壳四分五裂的尸体。
“蛋壳!”她喊,声音柔柔弱弱,中气不足。
雷圳琛翻了个白眼,提醒:“医疗险。”
“你又杀了它!”凌筱晓怒瞪着雷圳琛,敢怒不敢言。
“怎么说又,”雷圳琛忍着疼痛,这东西他真是第一次拆,“自己的东西不管好,活该被拆。”就像两年前那东西,若不是它先咬自己,何故被他一脚踹残,没撑过冬天。
凌筱晓抿着唇,敢怒不敢言。
“医疗险,”雷圳琛提醒,低头拆纱布。血液结淋,将纱布与伤口粘连在一起。
雷圳琛一眼不眨,面不改色将纱布扯开,血液争前恐后从血窟窿里涌出来,顺着小腿,流了一地。
漫不经心用纱布将血液擦干净,整个人冷酷无情,仿若感觉不到痛。
凌筱晓抱着蛋壳的残肢,站在一旁,脸色发白。
血很快止住,雷圳琛从里面取出一瓶碘酒,顿了顿,对凌筱晓道:“出去。”
听见他的“赦令”,凌筱晓迫不及待跑上楼。她早想走了,只碍于他喜怒无常的性格不敢离开。
一口气跑上楼,到楼梯口时,凌筱晓忍不住回头,看见雷圳琛正将一瓶碘酒泼进伤口。
他闷哼一声,脸色青白,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抓住沙发垫,青筋爆起。
好一会儿疼痛消失,他返过神,从医疗险里取出镊子,消毒后,插进伤口……
凌筱晓心里一阵恶寒,抱着蛋壳的尸体躲在门背,瑟瑟发抖。
正逢周末,佣人放假,因着有上次的经历,留了一个做饭的阿姨。
雷中耀走了,家里只剩下两人,为躲雷圳琛,凌筱晓不敢下楼吃饭。
然而她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来找她。
“小姐,”做饭的阿姨站在她门口,为难道:“少爷说让你给他送饭。”
凌筱晓:“……”
“他说若是你不送,等他忙完学业便来找你。”
凌筱晓想起他冷酷血腥的脸,忍不住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