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人才能够指挥它们。
这次进雪山,为了预防雪崩,阚石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制作了一些小配件给每一个战士,战士每人嘴中含了根小木棍,鼻子上也带了一副鼻夹,而后用厚厚的羊毛披肩裹住鼻子以下,这些准备都是为了防止人们处于群山之中,无意识的说话、咳嗽或打喷嚏。
五日后,已经翻过了七八个山岭。地势已经越来越高,地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道路越来越险峻。马上要过更危险的地段了。下到一个坡底,大家休息了一会儿,每个人脚上开始套了一双雪鞋。
这是一种用几根藤条编出来的舟形脚撑,它是为了防止人走路出声音,或者无意中掉进雪化后的冰窟窿里。队正仔细地检查完所有人的装备后,因为嘴里还含着木棍,他用目光与手势询问阚石。
阚石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拉出两根长长的攀登绳,他将队伍分成两队。前面的为探路队,由他亲自带领。后面的为支援队,他指定了一人为领队。两支队伍要分开一段距离走,阚石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万一遇到雪崩,整支队伍不会全军覆没,还可以得到另一支的援助。
每个人腰中都系好安全带,用扣件挂在安全绳上。所有人连成一长串。做完这一切后,想了想,阚石又一点那些狗,示意父子俩把它们也连在安全绳上。阚石走到最前面的位置,把安全绳系在腰上。他手一挥,队伍随着他动身了。
阚石走的很小心,他离众人十几米远,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捆红色小旗,边走边在雪地上做好路标,后面的人顺着他选出的路线,小心翼翼前进。不久,阚石身上携带的小旗用完,他向身后招了招手,后面的人无声地将自己身上携带的小旗传给他。
就这样,一行人走走停停,深入了雪谷。队伍走的很慢,时光似乎一眨眼渡过,天很快黑了。高原上的落日来的比平地晚,因为群山相互遮挡,太阳还没有降到地平线以下,就被远处的山梁挡住。
唯有身处山顶,才可以多享受会儿阳光。论野外出游的装束,这支队伍可谓同时代独一无二。每个人身上都穿着一件羽绒背心,背后还背着睡袋,当夜幕刚刚降临,天色有点昏暗时,阚石停下了脚步,他命令队伍就地扎营。
队正有些奇怪,天色还早,怎么这么快就扎营。看到他满脸的疑惑,阚石比划着手势,指着地面告诉队正:“地面都是融化的冰雪,有些地方还是雪窟窿,天色一昏暗,视线不好,容易发生危险。”
队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阚石的意思。阚石招手示意一人点亮蜡烛,他借着蜡烛的光线写了一张信笺,绑在一条狗的脖子上,这条狗转身向后路的支援队跑去。雪山中放狗是要套嘴嚼的,这种类似马嚼似的狗嚼是为了防止狗胡乱咆哮而引发雪崩。
那只脖子下绑了信筒的狗低声呜咽几句,转过身子,就哼哼哧哧地向来路奔去,不一会,狗子消失在山路后。狗认主,在队伍前方是养狗人的儿子,养狗人的父亲则留在队伍后面,如此一来,前队和后队都便于控制狗群。
不一会,刚刚跑去的狗又呼哧呼哧的跑回来了,阚石拆下狗脖子上的信筒,拍拍狗的脑袋表示鼓励。信筒装着后面领队的回信,他告诉阚石,后队已经选择了一片安全的地方扎营,请楚王尽管放心。
不一会儿,探路队也选好了宿营地,并端来晚饭。在亘古不化的雪山上吃饭是个什么滋味,那真是一言难尽。水壶里的水已经结冰了,馒头硬的像石头,肉干满是冰碴子。含在嘴里立刻会觉得有一根针直刺脑门,这根针冰冷阴寒,让人觉得脑子里一阵剧痛。
天可怜见,这饭食实在难以下咽。但身在高山,你又必须大量进食脂肪类食物以补充消耗的热量,要不然,身体根本吃不消。在山下阚石平时不屑正眼瞧的肥油肥脂,这时在这里成了难得的美味,它不受寒冷的影响,含在嘴里不化,而且松软香甜。
阚石边吃着膏油状的食物,心里面边直犯嘀咕,看来,气候跟人的饮食习惯密切且相关,如果在山下让他吃这样的食物,估计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看着都腻人。但现在咽下去,他却觉得这是世上难得的美味。
他估计,后世西藏人的食物也有这种特点。吃完了这顿冷油做成的高山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璀璨的星空,此次显得格外的深邃。养狗的孩子走了过来,他将带来的狗分一条给阚石,示意他睡觉的时候搂着狗,这样就不会冻伤。
阚石点点头表示明白。那名养狗孩子憨厚地咧嘴笑了笑,又行了一个礼,然后退下。这家伙显然很适应高山环境,他也分配了一条睡袋,他非常喜欢,有点小兴奋。他弄明白怎么使用后,就找个背风处,搂着狗便沉沉睡去。
阚石刚刚在地图上做完标记,他把东西收拾好,伸一个懒腰。抱着狗钻进睡袋,这才感觉到抱狗睡觉的好处,这狗身体火热,简直就像一个火炉,烘的睡袋暖暖的,他搂住狗的头,在半梦半醒之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