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听叶子响动的声音。
蝉声、风声、呼噜声,反而显出寂静。乔金灵突然听到有人在极小声说话。
“你…干啥哩?别乱动。”
压得不能再低的声音,是赵大菊。
“不小心碰到的,姐你别生气。”
史全德的声音略高一点,立马被赵大菊低声呵斥。
“小点声。”
“哦,好,姐你那里真软,像刚出锅大馒头,真喧呼。”
“你个小流氓,占我便宜。”
“不知道馒头好吃不?”
史全德越说越下流,接着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别摸了,今晚打麦场放电影,这边估计没人,天擦黑了,咱再过来。”
赵大菊喘息粗气。
“嗯嗯!”
史全德得了圣旨,连忙应声。
乔金灵三观碎了一地,当着老婆面偷情,简直破锅自有破锅盖,配一起了!
等大家陆续醒了,继续割麦,男呼女应,狗吠鸡叫,北河沿村短暂安静后,又恢复了喧闹。
乔向前和孙慧芳两人闷头干,一天割了大半,麦子被捆得整整齐齐,丢在麦茬地上,乔向前又放了几个麦个子在架子车上。
“慧芳,今天先这样吧,你带灵灵去打麦场,我推下一趟。”
乔向前脸被晒得通红,话不多说,走到乔向秀地里,低头走镰,很快身后就躺倒一片麦子。
“向前,谢谢喽。姐夫我也就能挣钱,庄稼活真不行,要不给你5块钱,帮我把麦子都收了呗。”
史全德嘴叼麦秆,嘴角挂着无所谓的笑。
“不用!我是心疼二姐!”
乔向前也不抬头,说起来话来,瓮声瓮气。
乔向秀累得直不起腰,脸不知是羞红还是热红,黝黑发亮。
孙慧芳应了一声,把绳索套在脖子上,半蹲用力,推着架子车就走了,乔金灵跟在妈妈后面,抱着大水罐,不想给妈妈增加重量。
打麦场像煮沸的汤锅,四处都在咕嘟冒泡。晒麦子、甩连枷、扬羊叉、筛麦仁……
这是北河沿村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
“慧芳,带灵灵到这边来!”
杨桂香大声吆喝着。
她早早就占下一块好地方,宽敞,阳光好。
孙慧芳推着架子车过去,劳累一天的她像野花,越晒越爆花,显出一股生命力旺盛的韧劲。
走到跟前,就听公公乔长河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又继续干活了。他对谁都这样,这辈子的话,都被杨桂香说光了。
她们正说着话,乔向前推着架子车过来了,乔向秀还背了一大捆,几乎看不到她的头。
史全德一手拎一个麦个子,摇摇晃晃跟在后面,嘻嘻笑笑跟年轻小媳妇儿调笑。
“爹,娘,你们这地儿好。咱一家人正好在一起,干活拉呱不累人。”
史全德快步跑过去,有像大黄牛似的岳丈在,顺手就把他家麦子打出来,自己正好不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