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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后花园的池子里养了数条锦鲤,品种繁多,色彩艳丽。有赤红的,银白的,深黑的,甚至还有几种颜色混杂的。
楚璃上辈子就喜欢这池里的鱼,稍一有空,便坐在池边喂养它们。
当小巧的鱼饵投掷入池水之中,便会有无数条锦鲤争先恐后地涌到鱼饵附近,和同伴抢夺鱼饵来填饱肚子。
这种事楚璃上辈子就乐此不疲,这次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她才不会放过机会。
楚璃把一个鱼饵投入水池中,所有锦鲤便按照她的想法纷纷上前围住鱼饵,形成一道美丽的盛景。
喂到后来,锦鲤大概有些腹胀了,一个个都没有了一开始寻觅食物的激情。
楚璃再次投入鱼饵,这群锦鲤的动作变得缓慢又迟钝,变得十分懒洋洋的。
楚璃顿时失了乐趣,她把手掌心里的鱼饵往地上一扔,转头遗憾地对何晏说:“它们吃饱了。”
何晏是被楚璃硬拉着过来赏鱼的。他并不十分明白楚璃这么喂鱼,到底有何乐趣,只是淡淡地点点头,附和楚璃道:“的确,公主喂得够多了。”
楚里索性坐在池边,摇晃着她□□的白皙的小腿,这一幕无论落在谁的眼里,都会被这天真烂漫的女孩吸引。
何晏也一样。他注视着楚璃的目光微微一动,顿时有些心乱如麻。他为了被楚璃扰乱自己的心智,硬生生地别过眼睛,把视线投入到这池中的鱼里。
“公主,您有没有想过。这群锦鲤,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何晏冷不防开口,使得楚璃不由地歪头沉思,老老实实地思索起了何晏的问题。
还没等楚璃想到答案,何晏就先她一步讲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它们想要的是自由。”
楚璃顿了顿:“这又是什么道理?”
何晏沉吟,然后远远地望着池中的锦鲤,认真地解释道:“它被困于方寸之间,终日食用嗟来之食,内心必定觉得屈辱,最想得到的便是畅游在活水之中,也便是我所说的自由。”
楚璃认真地听完这段话,顷刻便笑道,这是真心实意的笑:“何晏,你是想和我来一次庄子和惠子的辩论吗?”
当年,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也曾对河水里的鱼快乐与否做了一场辩论。庄子说:“鱼在河水里游得悠闲自得,这是它的快乐。”惠子反驳道:“你又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呢?”庄子说:“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是快乐的呢?”
惠子用一句话辩道:“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意思就是,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本来就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这是可以确定的啊。
今日何晏那番为池中之鱼怅惋,感慨它们失去自由,成为井底之蛙、死水之鱼的话,楚璃依然可以用惠子的那段逻辑来反驳何晏。
但是楚璃懒得反驳,她知道何晏是什么心思,不就觉得他自己和这被困在池水中的鱼一样,失去自由,满腔抱负无处施展,便觉得人生郁郁不得志吗?
真当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楚璃百无聊赖地望着远处,百姓的昏君、她的皇帝弟弟正浩浩荡荡地领着一群奴仆往她这边靠近。
皇帝就是皇帝,只不过逛个小花园,就闹得跟微服私访似的。
“阿姐!”年仅十五六岁的皇帝兴致勃勃地往楚璃这边跑来。
楚璃和当朝的皇帝并非同父同母,然她们两人的生母都去世得早,也都孤孤单单在这冰冷的皇宫长大,小皇帝便觉得楚璃和他同病相怜,平日里对待楚璃愈发亲近。
就是这样一个尚且年幼的小皇帝,还未坐几年皇位,便被赶下了皇位,也不知到最后他是否还能保留下性命。
念及此,楚璃望着小皇帝的眉目便更缓和了一点,由着小皇帝横冲直撞地向她跑来,然后像一只小熊一般扑倒在楚璃的怀里。
楚璃面无表情地摸摸小皇帝的额发:“怎么了?殿下?”
小皇帝抬起眼皮,两处酡红便染在了他的双颊之上,他亲昵地抱住楚璃的腰肢:“阿姐,今天皇弟想和你一起用膳。”
楚璃本想答应,瞬间福至心灵,用余光瞟了眼立在一旁的何晏,下意识拒绝道:“今天姐姐有事,明日我们可以一起用膳。”
楚璃这样说,就算小皇帝再想粘着他的阿姐,也不能强行把人给带走,只好鼓着腮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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