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晏晏的声音才低了下去,由嚎啕变为抽咽。
锦娘这才又柔声问她:“晏晏,可不可以告诉妈妈,为什么哭?”
晏晏的脑袋埋在她颈窝,断断续续道:“妈妈,不理我,不喜欢晏晏。”
“怎么会呢!”锦娘先是一急,这才回想起来,自己下午还在发愁倪谦和工作的事情,的确有些忽视了她。
她连忙跟晏晏道歉,又问:“晏晏身上有没有不舒服?”
晏晏点点头,直起身子指了指自己后颈。
锦娘掀开她衣服一看,晏晏后颈白嫩的皮肤上泛起了一片红。她眉毛一皱,吹了吹,问:“晏晏,你这边是疼还是痒啊?”
“痒。”晏晏说着,伸手想去挠。
锦娘立刻把她的手按住,帮她换了件衣服,拿湿面巾轻轻擦了几下。
“还痒吗?”
晏晏摇头。
锦娘松了口气,捏了捏晏晏的小脸,道:“以后有不舒服、不开心都要和妈妈说知道吗?瞧你哭的,都成小兔子了。”
晏晏嘟起嘴,有些害羞地钻进锦娘怀里。
锦娘无声叹气,晏晏心里的不安不是能轻易抹平的。
把饭菜重新回锅加热,晏晏再吃起饭来就乐呵呵的了。
锦娘坐在一旁陪着她,手里则翻看着晏晏的衣服。
这衣服是幼儿园的统一制服,面料不错,设计也挺好看。再把里面翻出来,锦娘抿起了嘴。
衣服针脚虽然整齐,但是机器锁边有些宽,显得有些粗糙。而磨到晏晏脖子的,是后衣领处的唛头,也就是衣服标签,严严实实地缝在衣领包边内。
幼儿园其实很是用心,唛头上除了衣服的品牌外,还特地印上了晏晏的名字。
锦娘仔细看了下,如果仅仅将露在包边外面的部分剪掉,还会剩下一道更加毛糙的布头,如果将标签整个拆出来,就得把衣领给拆开。
她想了想,拿出顾锦的一整套缝纫工具,深吸一口气,埋头做起来。
先用粗线将唛头两端的布料固定,用剪线剪刀从中间挑断包边线,然后用镊子小心将缝线拆到两侧,取出唛头。
接着,她又用相似颜色的缝衣线从右侧开始,沿着原本的包边线将衣领边重新缝合。为了避免拆开的线头松开,她特意将原来的缝线也缝入其中。
起先用顾锦的手来缝东西时,还有几分不灵活,但很快,她找回了上一世做衣服时的感觉,阵线上下穿插,眨眼间,两寸长的衣领已经重新合拢,几乎看不出拆过的痕迹。
她有了兴头,干脆将左摆的洗涤标签也拆了。
她等晏晏吃完了饭,让她重新试了试,果然不再有东西磨到她。
晏晏眼睛亮闪闪,摸了摸锦娘中指上戴着的顶针:“妈妈好厉害!”
她又捡起唛头看了看,举起来问锦娘:“妈妈,我的名字要放在哪里呀?”
“晏晏想要把名字还缝在衣服上?”
晏晏点头,锦娘自然答应。
她嫌那标签质地太硬,干脆剪了件晏晏的旧衣服。
这件衣服原先是全棉质地的贴身内衣,穿过一段时间而格外柔软,因为晏晏长大,已经穿不上了。
因为顾锦没有刺绣用的绷子、绣线,她只能先将就着,用手将布料扯直,拿缝衣线代替绣线。
上一世,刺绣几乎是所有姑娘从小便要学的,在她入成衣铺那些年,她也不知绣了多少衣服帕子。如今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她连思考都不必,便是三个簪花小楷。
展开看了看,似乎有些太简单,不像孩子用的。她又拿不同颜色的线绕着晏晏的名字,绣出简单的藤蔓和花朵,然后缝在幼儿园制服的后领口。
晏晏再看到衣服,抓在手上就舍不得放下,恨不得立刻回到幼儿园,让小朋友们都看到。
锦娘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她将针线都收好,最后摸了摸顶针,露出个笑容。
做了那么多年衣服,裁剪缝纫已成了她无法分割的一部分。这么长时间没碰过针线,她甚至有些怀念了。
第二天送晏晏去幼儿园后,锦娘重整心情,继续投递简历。
这次她专门盯着大型公司甚至国际企业。倪家再势大,也只是服装行业无数公司之一而已,它也有对手,有人并不恐惧它,而是追在它身后随时准备将它咬下来。
想通了这些,锦娘轻松不少。
等她去接晏晏时,有些诧异地发现,幼儿园门前竟有许多人。
大人围着孩子,孩子中间正是一脸骄傲的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