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秘书工作(上)

已经亮灯的大街来市委宣传部。王老师铺开我放在办公桌上的纸，还指着柜子顶上的其它的宣纸等，说这都是他上班时购买的。其中红纸已经有些败色，写对联还能使用，过去写字用的毛布也在。这位老人家就着原来对联的内容、形式、大小、写好字，之后带着自己的笔墨愉快地离开了。我用苟小美留下的浆糊，和门卫杨大爷一起，将新对联贴在市委大门原来的对联之上。借着街灯看这字真的与众不同，任谁看到都会喜欢高兴！然后我回自己办公室熄灯关门，再去瑞莲街市武装部宿舍苟小美家。将事已办妥告之，请她再去报告迟书记。这一番折腾后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10时以后，这个年三十当秘书的还真有点累呢？

    王维熙老师的字真的写得好！首先人们每周几次捧在手上的《湔江堰快报》，报头5个字就是这位老人写的。

    王维熙当年在湔江堰市的前称，中共湔县县委宣传部工作。人们请王老师书写报头的时候，老人家是在稿笺纸上提笔一挥而就。后来他多次讲这几个字没有写好，还应该写得更好一些。几十年间这报头也几次换过另外书家，但最终选定还是现在的。听王维熙说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时候，湔江堰一位普通干部；推荐到地区再后来到省上，成长为省级领导。最初的原因是他字写得好！

    在湔江堰市大家熟知的“清城山”、“伏龙观”、“宝瓶口”、“秦堰楼”、“客运中心”等也都是王维熙的手笔。上世纪70年代湔县对外开放，来的中外名人、国家领导、旅游客人，都认为这里的“市招”字写的得好。向他讨要墨宝的人络绎不绝！苏州寒山寺著名的“夜半钟声到客船”，那首刊刻在石头上的诗，也出自王维熙之手。湔江堰的南桥、雅安蒙顶山的红军纪念馆，也都有王的书法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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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来说王老师的字，书法主要分为五大系：篆、隶、楷、行、草，这五种字他都会写。因此他的字在世界和中国流传较广，一共有上万幅之多。

    书法作品由的艺术性，由笔法、字法、章法三部分组成。对于笔法王维熙做到曲藏圆和情气神景，他写的字每一笔都好看耐看。他作品的章法更是叫绝，中堂、对联、单株几种形式，他都能做到头齐尾齐对应成章。书法界对于章法的排列，有10年头齐、0年尾齐的传说。王维熙即使是写行书，作品也能随手做到头齐尾齐。

    湔江堰市有些外来题词，其中有国家、省市领导和名家题写的字。“术业有专攻”其中有的字能勒石上墙，还经过王维熙的一番功夫。如玉垒山景区公园大门口“圣地寻踪”，字为名家赵蕴玉所书。赵只是写在一张宣纸上，墙上的字是王维熙精心放大的。公园门前牌坊上的“龙呤”、“凤翔”、“玉垒山”等，也是经他的手处理过。还有二王庙里的“玉垒仙都”、“安流顺轨”；灵岩山上的“灵岩古刹”、“人间仙境”；青城后山的“秀绝人寰”、“大蜀流芳”等，都经过他的手再完成。他还知道0世纪四十年代，清城山蒋介石留下的“上清宫”，和“无极而生太极”两幅字。前者为蒋的秘书代写，后者为蒋本人手笔。

    王维熙长期在县委（市委）机关工作，大家都晓得他为全手匠人。会装半导体收音机，还做成过一套象模象样的木制桌椅家具，绘画方面对牡丹尤其有造诣。王临模成的“兰亭序”、“快雪时晴”帖等，上面有历代收藏家包括帝王的印章。他能用红笔将印章，微妙微俏地画下来，简直和盖上去的一样。他带人在龙泉湖设计和雕塑的桃花仙子，至今为人们称道。有人曾开玩笑说：元代书家赵孟頫，是书画雕刻多面手，你差不是赵孟頫了。王老人家客气地回应：“把脸给我说红了！”

    时间进入1世纪，市场经济已经深入书法行业。王维熙的字摆放在装裱铺等营业点，外地人来买每幅动辄千元以上。笔者曾在康复路市委党校门前的装裱铺，见到王的一幅14个字的对联，有外地人以1500元的价格取走。这钱自然是开铺子的主人得了！这位开装裱铺的精明得很。因为在王老师自己家中，有来求字的一般都有求必应，这时候人们奉献的只是些微礼品。不少人慕名向他讨教书法技巧，他也在几家中专、大学讲授过怎样才能写好字？王老人家还叮嘱向他学习书法的人，无论如何不要去卖字！

    综合起来他的经验总结，大致有这样一些。一是没有捷径可走，学习书法要花费时间精力。二是全面继承择重培养，历代书家颜、柳、欧、赵都要抄写，其中欧体字最难但也要临模。三是书法虽然分为五大系，但一般习书隶、楷、行三种即可。四是书法有结构和笔划两个方面，其关系是元代赵孟頫总结的：书法用笔为上，结字亦须用功；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五是汉字就那么几种笔划，认真去掌握就行。当代曾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的启功先生，好象并不赞成“用笔为上”。但是实际上启功先生，书法作品的用笔最好，他写的字笔法最耐看。

    上述文字主要是王维熙老师讲的，少部分是我自己学习心得。后来工作的闲暇的时候，我从王老师那里讨要来，他手写的行书的千字文。照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学习写毛笔字。不过终生努力如果能做到其三分之一，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中国的汉字有这样的特点：写好、写精、修练成家很不容易。但是要写周正稍加努力就行，其要点就是掌握好笔划。

    王维熙湔县大兴乡（现湔江堰市翠月湖镇）人，家庭成分中农。自幼经父母严格教育，练习沙盘写字等。在成都上学中专毕业，解放前在家乡附近的石羊镇小学当教师。临解放时被国民党大兴乡宋乡长拉壮丁，家庭卖亩水田交80个银元赎回。因为字写得好，解放后长期在县委宣传部工作，直至60岁退休。01年老人家寿终正寝，他的家人说：老人家90高龄仙逝升天，没有留下任何一点遗憾。笔者也这样认为：书家登仙去，功德在人间！

    ……。（文庙山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