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汽车上户（中）

填写文具，我签字后她自己去市委总务室领钱。办辅导站16年，如果有类似开支；一般我都是只签字，叫对方去领钱。即使有审计纪检，总务室的同志会为我解释，钱不是我领的。前面章节说了这时的政策，只要不超过00元，纪委不管也没有人料理。再说谁要你给别人签字呢？当然我也不能超出辅导站的承受能力。

    文革的时候因为全社会都穷，10元钱纪检就要立案，00元就要判处徒刑。1968年知青上山下乡，干部也到“5.7”干校。湔县县级各单位共80多名干部，全部到干校参加劳动。机关上必要的事务：如农民买石灰壮秧苗，本县人外出开介绍信；一些必不可少的社会矛盾调解，都由临时抽调的一些工人办理。机关干部很清贫，有位来自工厂的人耐不住，在郫县某商铺要本收据。他想钱的时候就填写一张，报销后上自己腰包。1971年“一打三反”时查出，此人共贪污400多元。结果是被判刑5年，去崇庆县万家煤矿劳改。我当打字员时打印过他的材料，这人爱出风头经常大会讲话。他的口头语是“我代表湔县40万军民……”。当年有开玩笑说，40万军民的代表，也被判刑入狱劳改。

    ……。

    回头说这天车管门前，过一会儿三三两两的警官走进大门。他们有便装的、也有着警服的，时间到了下午点他们该上班了。我问扫地女工汽车上户第一关先找那位？女工悄悄指着一个着便装的，中等身材男子说找烟警官。来人已经听到我们对话，他并不理睬直接走进底楼，打开一间屋子那是他自己的办公室。我对苟小美说我们两人一道进去，如果实在办不成就算了，下一步交给运输二公司代办。有刚才上午市政府的遭遇她也只好同意，我们两人都跟着烟警官走进他们办公室。

    我们都看到着便装的警官站立着，正在收拾自己的包他没有抬头问啥子事？我们说是来办理汽车上户手续。烟警官说今天下午有事，他马上外出下次再来！我心中直喊天……？居然有这等说话行事的国家公职人员？苟小美接上去说我们从湔江堰，100多里大老远跑来，你就给我们把章盖了嘛？警官说没有那么简单，相关手续还要审查核实。然后门也没有关，他提着包就走出房门。我们两人急了一个在前面阻拦，一个在侧边央求请他把章给盖了。烟警官发火说你们两个究竟要干啥？我低下地说只办汽车上户手续。烟说已经讲了下次来，今天下午他确实有事！说着上一辆北京吉普，竟自驾驶车出大门走了，留下我们两人站在院坝中发呆。

    这时刚才和我们说话的扫地女工说，你们两个也是不懂事，他喊下次来你们就下次来嘛！你们要挡他、拦他、阻他，搞不好下次来，你们的事情也办不成。听这么说我的心都纠结了！但苟小美不服气说啥子办不成啊！走找他们的领导。刚才我们的遭遇，这院落中来来往往许多人，他们都见惯不惊的样子。我抬头看到二楼挂副所长办公室的门前，有一个头发花白、身高体胖着警服的老人，想来就是这里的副所长。他也以平淡的目光望着下面，也看着我和苟小美两个。我悄声对苟说我们上去找他？她说对哇。

    我们两个上到二楼，老人已经转身进自己的办公室。我们进去看到他坐在一张写字台的后面，台面上有副所长杨XX的白底红字牌子。苟小美先迎上去笑着说，杨所长我们来办理汽车上户手续？老人慈祥地说拿来看一下，我将相关纸张递上去。不料老人只略为翻看了一下，就拿起桌上的碳素软笔，签下同意办理几个字。然后是年月日时间，再盖上自己“杨XX”的私人印章。老人触动桌上的一只按钮，楼下有轻微的铃声，一个青年警官上楼来。老人说把这辆车的手续给办理了。青年警官下楼只一会儿，就抱着一幅两只汽车牌照进来。他说烟主任外出办事去了，先把牌照放在所长这里。等烟主任回来签字，然后上检测线过了之后，就可以上牌照发行车证。老人笑着说你们下次再来跑一趟，牌照先放在他的办公室里。

    苟和我都连声道谢之后下楼，青年警官和我们一道下，我们都看到他走进底楼的一间办公室。刚出大门苟小美忽然停下脚步，她说不能就这样走了？应该送点东西给杨所长，反正你有开支权。我想了想说还有那个抱牌照来的青年警察，干脆一人送他们一条《红塔山》香烟。苟也表示同意！这样我们两人就在附近商店，买了高于我们月工资，10元一条《红塔山》两条。付钱后店主填写一张供报销的收据，用废旧报纸把烟给包裹好再递给。我们两人又一道楼上楼下，将废旧报纸包裹的东西；递给杨所长和青年警官，他们都笑着接受了。

    这下我们可以放心地回去，还得先乘市内公交到西门车站，再乘班车回湔江堰。路边等公交车的时候，我对苟小美说下次即明天，我一个人来你就别来了？不知为什么苟突然生气地说，看我煽你一耳光！明天我还要来，别以为就你一个人的功劳？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同意她明天再来。心中还想可能是苟小美，先前在市政府控办受的气，还没有发泄她朝我发气！

    不料第二天市委中心组在机关学习，时间也是4天到星期五结束。因为不办伙食苟小美秘书相对轻松，而我必须做4天笔记，这在外人看来是件苦差事。不过这种事对文科大学生没有什么，他们的相当部分在校的时候，都有听课记笔记的基本功。程主任是农大毕业，他也能写但是相对感到恼火。苟小美不知深浅她还想去成都，把汽车牌照的事办完。她怂恿我说向程主任请个假，由他帮忙记录一天，我们两人再跑成都。我说可能不行但苟说她去能行，苟小美果真去讲了。不料程主任生气地对苟说，给X秘书（指作者本人）打个招呼！市委中心组的学习记录，他要干就好生干，不愿干程会向迟书记建议换人。没办法了！去成都的事只有过后再办，这4天我得专心在中心组作记录。

    这4天学习既是市委领导们的碰头，也是他们专心致志地学习提高。我仍然是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在绝密本上用我的英雄金笔，履行自己秘书的职责。4天过后是星期六，当年不象现在没有双休日，星期六照样上班。早晨8点的时候我先到自己办公室，待宣传部领导们上班的时候，向他们说明得去成都办理牌照。他们都同意也没有说什么，安部长很急切地说赶快把牌照办回来！不然想跑趟成都也不得行。他乘座无牌照、无行车证的拉达1，在湔江堰没有谁会干涉，但如果出本市境就有可能被扣车。虽然我已经将车上的临时牌照，又用改字水进行涂改，但安部长很不放心。（文庙山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