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杂役的功夫看着都不低,我怀疑他们在地道里藏了人。”
“潘掌门查了那么久,若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怕也不会同你说。”江胜临道,“消息来源是可靠的,不过在查证尚儒山庄与杜雅凤之前,你必须先把祝二公子给我安抚好。”
厉随不悦:“我不是大夫。”
江胜临:“我是。”
江胜临义正辞严,而且你这一路过来,已经吃完了祝府送的一盒血斛,五盏燕窝,七朵雪莲,八根长白山老人参,帮忙哄一哄祝二公子怎么啦?更何况人原本就是你吓病的。
厉随:“……”
江胜临拍桌:“那就这么定下了。”
但说真的,厉宫主不愿意归厉宫主,祝府的人其实更不愿意。管家一听江胜临要安排自家公子与厉随同游,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头更是摇得如拨浪鼓一般,这鬼扯的事情又是从何说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江胜临苦口婆心:“但祝公子与厉宫主将来还得同去东北,免不了要见面,总不能回回都晕,这病还是得快些治。”
祝章殷殷握住江胜临的手:“不如神医开个价吧,只要您愿意同我们回江南,多少银子都成啊。”
江胜临虽然也很想去江南当地主,但现在确实不太行。
祝章无计可施,只好答应。
舒舒服服的锦缎被窝里,祝二公子正靠在攒金丝的枕头上,端剔透玉碗,专心致志吃着牛乳糖梗粥。
江胜临坐在床边,温和询问:“今天觉得怎么样?”
“还成。”祝燕隐道,“早上小穗还说,要陪我出去走走。”
“那正好。”江胜临见缝插针,“厉宫主像是也要去清芙河畔,不如让他带着你铁掌水上漂一番。”
祝燕隐一口粥没咽下去,险些当场吐奶,他非常惊恐地看着神医:“谁?”
依靠多年行医经验,江胜临觉得,可能自己此时说个厉鬼,都要比厉随温和可亲一百倍。
“……没谁,没有谁。”
硬来不行,还是得想个别的法子,先让厉宫主显得不那么阴森恐怖。
于是这日午后,一行人坐在茶楼里,正吃点心喝龙井呢,街对面突然就出现了一位瘦小老婆婆,拎着装满菜的沉重篮子,走得颤颤巍巍。
祝燕隐吩咐祝小穗:“你去帮帮老人家。”
祝小穗答应一声,刚站起来,街上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祝燕隐:“!”
厉随面无表情地扶起老人,拎着菜篮子,走了。
祝燕隐:“?”
江胜临称赞:“厉宫主真是乐于助人。”
另一日,祝燕隐正在酒楼吃饭,街上一群泼皮突然就开始闹事,对着无辜店主又吵又砸,噼里啪啦。
祝燕隐吩咐家丁:“你们下去看看,别让他们伤到人。”
家丁齐声:“是!”
然后厉宫主就又面无表情地从天而降,一招拍飞数十人,扶起跌坐在地的老店主,走了。
祝燕隐:“……”
江胜临赶忙又称赞:“厉宫主真是侠义心肠!”
第三天,当江胜临试图安排厉随去帮邻居插秧时,厉宫主终于忍无可忍,拿起湘君剑一言不发地出门。
江胜临追问:“你要去哪?”
厉随翻身上马,身影绝尘。
祝燕隐正在街头闲逛。
这一带书院多,各种字画自然多,真真假假混在一起,看着倒也有趣。其中有一幅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笔法圆转,衣带飘飘,当真——啊呀!
祝燕隐稀里糊涂,上一刻还弯腰专心致志看神仙呢,下一刻自己就开始腾云驾雾,惊得魂都飞了。
踢雪乌骓兴高采烈,撒欢向着城外冲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快,快到等祝小穗反应过来时,自家公子已经连影子都没一个了。
这……这……光天化日强抢民男,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哇”一声哭出来,狂奔回去寻找救兵。
城外风声猎猎。
祝燕隐面无血色,双目呆滞,心跳在停与不停的边缘来回试探。
厉随单手搂住他的腰,免得人滑下马背,后来可能是觉得对方实在太僵硬了,于是大发善心地说了一句:“不必紧张,我带你去清芙河畔。”
清芙河畔风景优美,常有文人寻香写诗,的确是个好地方,但厉宫主怎么看都没有诗的气质,他只有“桀桀桀”狂笑杀人的气质。
祝燕隐比较绝望地想,啊,我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