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况愈下所以你们伤他”
好一个为人父母
“凡文,领思真出来,我们回东海之极。”
“东海之君莫气,容小仙详述。”
“此次小子之疾来势汹汹,难以遏制,遂小仙出此下策,束缚神使前来鬼国,但神使并非小仙所伤,据来人禀报,与下界遇神使时,已然身受重伤,遂带回鬼国疗伤。”
“若东海之君不信,可与神使对质。”
寻常之时,他们多为东珠,即便束缚思真,却也未曾伤及一二。
此事发蹊跷。
“他在何处”
“这边请。”
周折几转,竟是让思真与郁越住于一处。
两处床榻,并无二致。只一方床榻有母照料,另一方则是遥遥相望那对母子。
思真那望过来的眼神,不似被欺负胜似被欺负。
“凤姬求东海之君施以援手”
床榻上那郁越,身体孱弱,仙气微薄,隐隐竟有死气萦绕。
“救不了。”
我不是天医,救不了泯灭。
“思真,同我回去。”
凡文眼见那两人霎那间眼中的光芒泯灭。
“且慢,今日东海之君若救得小子,小仙愿将混沌镜双手奉上。”
混沌镜,世间创主所赐之四器,气吞世间浩然之气,丰润充盈,为所拥有者源源不断的上乘之灵气供给,助其修为。
“我为何要帮”
“东海之君,五万年已临,望此法器可助您一臂之力。”
五万年是何事,竟能以此要求救不可救之人
“凡文,我们走。”
主上考都不考虑,那怕是不重要的事情吧
“主子,思真求你救他。”
受伤横贯整个上身,躺于榻上,竟起身跪求,不顾伤口撕裂渗出丝丝血气。
“思真,当日你跟我时,所言可还记得”
“思真为东海之极君主护卫,终身护其安危,听其差遣,以其命令为天。”
“记得就好,回去。”
“主子,思真求你,救他。”
跪求之人,俯首极低,触及玄石地面,微微颤抖。
“思真蒙墒祖及主子照顾,得以有今日,时常犯错,主子宽容,鲜有惩戒,虽知我胡闹之举,亦前来相救,思真谢主子关怀备至,今日,思真有违当日誓言,陷主子与两难之境,思真该死,但求主子救他一命,思真甘愿受罚。”
“不悔”
跪在地上者,相伴我千万年,终要远去。
离我者,留不住的。
也罢。
“不悔。”
掷地有声。
如此决绝,何必挽留
“以后,你好自为之。”
“跪谢主上。”
“凡文,愣着作甚”
这小子仙根上佳,若得好好为之,必然成一番大业。如今便带在身边,提点一二。
“方老,我能去看看主上吗”
细不可闻,却也磕磕绊绊的说出口。
那日,他们回了东海之极,带回了守神之子郁越。
郁越被安排在后岛治疗,思真神使陪伴左右,一同将养。
他以为主上,那时所语,定会有一番惩戒。
可没
有。
主上去了主殿,外人无传讯,不得入内。
已过一月有余。
方清迎着那双灵气真挚眸子,知他心性,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别去了,我们耐心等着吧。”
“可主上他,一个人在殿里,多孤独”
“傻小子,主上成神已十几万年,这些日子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时间长,就不孤独了吗
“莫要偷懒,练完后去后岛送药去。”
“是。”
后岛是东海之极的特殊之所。
只因此地遍是东珠。
虽不是顶好的无极东珠,可已是珍宝。
此地无日月,以东珠之光盈盈相照,恍如临水。
不过短短时日,那郁越脸上便再无死气,晃晃悠悠竟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跟来随身侍候小侍从便将之传回桃止山。
即便无日月,那也是有风的。
“郁公子,外面不宜久坐。”
“多谢,只是平日里无这样,所以就坐的久了些。”
平日里,他都是卧在榻上,不能直视浩然之气,不沐黑暗,可也单调的紧。与他而言,在后岛的时日当真与他是顶顶难得之时。
“若欢喜,何不再留一会儿”
人生难得一尽欢,若遇到,总归不愿轻易放过。
“可以吗”
凡文见转脸看他的郁越,难得一见开颜,病容都染了三分颜色。他伸出手,触碰这山风,微眯着双眸中,都是惬意模样。
不远处,一身墨色思真神使缓步前来。
放下药碗,转身离开。
此地只余二人。
“你可知,其实我是羡慕你的”
没转身,背对后人而言。
“你看过这世间大多数的风景,浮世三千,云海万里,还有东海之极作为归所。”
“是吗”
不置可否,在他身侧坐下。
“这里真美。”
仰首珠光盈盈,俯视水波粼粼,山间临风而立,绿林满目,挺拔傲然,呼吸之间都是畅然之气。
不像桃止山,虽满目绯色,被沙城传来的死郁之气沾染上,即便光明使在,也燃不亮那方天空。
“嗯。”
他们从未离得这样近,触手可及。
“兄长”
这句兄长他欠了许久许久。
他从来都不是传言那般。
可为了掩饰那难言家丑,这个家舍了他。任他在外漂泊许久,以后他还要继续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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