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军营里的生活没有漫修想象的那样自由,可以任由自己去安心查案。军营里管理十分严格,恰又碰到姚田这样的队长,每日早起晚睡不说,整日的操练,没三日,漫修便有些吃不消了。
若说早起晚睡,这也不难,关键半夜里有时这姚田也会拉他们出去训练。漫修之前只是摆弄过古琴,棋子和毛笔,唯一与操练沾过点边的就是拿过匕首,威胁芸萱的时候,还拿过金簪子。
而现在,天天穿着厚重的军服,腿上还要时时绑着沙袋,沉重的军刀,每日超负荷的训练,任谁能受得了?可是,队里除了他和曹向金每每都跟不上,次次被罚之外,其他人虽有抱怨,却都勉强完得成任务!
他是想来军营查出当年的真相的,难道真是为了当兵而当兵的吗?天天罚,次次罚,光罚的次数都够平日训练的一倍了,每天累得要死,哪还有时间查什么真相?漫修不禁有些怨这姚田了。别的队也没像他这样魔鬼训练的啊。
看同时入伍的别的队的士兵,似乎每日里不是打牌,就是睡觉,偶尔练练,也只是花架子,悠闲得很。怎么自己偏偏被分到这么个队里来呢?唉,从第一眼看到姚田时就该想到的,他跟林雨清一样,认死理!死认理!
“陈涛,出列!”
唉!想别的,又做错动作了!以前记谱子时也没这么难啊,而且是一学就会的那种,怎么这一些动作学了几日了,竟次次都错呢!
“你根本就没用心在做!我问你,你为什么来当兵?”
为什么来当兵?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照实说肯定是不行的,难道说想保家卫国啊?这点漫修可是清楚得很,他可没有父亲那么高的觉悟,保家卫国,马革裹尸,似乎与他还不怎么相干。
“哼,回答不出来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如今朝廷和西夏早已和议,平白的征什么兵,又练什么兵啊!若不是军户,若不是非参军不可,你们哪里会到这里来!”
姚田此话一出,漫修的身后似乎就有了共鸣的反应,可这反应也是转瞬即逝,因为,姚田更严厉地瞪了他们一眼。
“可是你们想没想过,我们是大宋的子民,是大宋的好男儿。如今朝廷虽与西夏和议,可依然受着辽的侵扰,难保西夏国哪日强大了,就不会翻脸,打过来吗?依你们现在的状态,莫不说十个换不了一个了,就算是换了,又能如何?国灭了,我们还都能活吗?”
这种唤起爱国心的慷慨激昂之词恐怕也就能从姚田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了。漫修所在的队伍还算好的了,除了漫修最小,曹向金二十二岁之外,其他的大都在三四十上下。其他的队里,有的是老弱病残,无非也就顶个名,以次充好。以这样的战斗力,还与西夏抗衡呢!这军营本身的管制就有问题,递点银子,在招兵时就什么规矩都可以没有的军营,还有什么资格谈强国!
“陈涛,你不服是不是?”姚田呵斥道。
“队长,不是我不服。而是我觉得,训练也得有个度。做什么事都讲究有张有弛,又急有缓,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像您这样,每日里没日没夜的训练我们,吃不消倒下了,我想,这也不是您的初衷吧?”
“劳逸结合?你说的逸就是像他们那样吧!”姚田指了指那边正在树荫下乘凉打牌的几个士兵。可是还没等漫修回答,姚田便喝道,“你要是羡慕他们,便申请调过去。可在上头没批下来之前,你就得服从我的指挥!你听好了,前日里学的那番动作,你今日务必给我练熟,什么时候练好什么时候才能吃饭,才能回去睡觉!”
看来吃饭和睡觉是人生中几大重要的事情之一。不然罚人的时候不会人人都喜欢选择这种方式了,当年百花馆的馥郁是这样,杂役房的管事是这样,紫嫣庄园里的杜雪儿也是这样。一日不吃不睡又能如何,漫修被姚田的武断激将了起来,练就练,我就是练不对,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陪他一起练的还有曹向金,这始终都是他的难兄难弟。可这回,这难兄难弟也先离他而去了。因为,曹向金打下了完整的一系列动作,虽然有的地方还是有些不到位,但毕竟都对了。而他,不是这里错,就是那里错,直到深夜,都还在外面的空地独自练武。
唉,要不是为了查清父亲当年被杀的真相,哪里来受得这份窝囊气!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自己擅长的本来就不是练武,为何偏偏就逼他如此呢?漫修越想越气,可毕竟还是要在军营中呆下去的,只得又忍下了这口气,练起了几日来一直学的动作。
“好!”就在不经意间,离自己不远的一处黑影里居然传出了一句叫好声,漫修不禁一愣。定睛一看,走向他的竟是队长姚田。原来他竟也没睡,一直在看着自己练功!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漫修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刚才打得很好!以后就像刚才这样练就对了!很晚了,回去睡吧。”
“你,一直都在这里?”
“恩,我倒要看看,人笨到底能笨到什么地步!想不到,你竟打下来了,一处也没错!”
至于刚才怎么打的,漫修也忘记了,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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