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奈梅亨的统治机器高速的运转起来,每一个人都像拧紧了发条的齿轮,咯哒咯哒的执行着各自使命,咬合的很紧密,有条不紊的准备出征前的各项事宜。/www.tsxsw.com/身为领主的我却闲的无聊,每天不停地把自己的锁子甲放在沙子里磨洗,或是给武器上油,几乎在这项事业上拥有了深厚的造诣,这就是万人之上的好处,随意的一句话都会有一大堆人去忙着落实,留给你大把大把闲暇时间溜猫逗狗,百无聊赖的思考人生。
见识过奈梅亨伯爵强大实力的封臣们一接到命令便马不停蹄的赶往赫鲁斯贝克城堡,而且争先恐后的在城堡外扎起行军营帐,像一朵朵雨后绽放伞瓣的蘑菇,眨眼间冒出了好大的一片。这些从小地方来的人也极大的带动了酒馆的生意,莱昂纳多背着我从各处搜罗来风情万种的职业娼伶,为每一个即爱面子又肯花钱的男人提供全方位服务,同时又从枕席之间了解到最真实详细的情报,一举两得。
旺财的工作出了一点点小差错,拆东墙补西墙的除去维持城堡正常运转的粮食之外,能提供给大军的粮草已然不多。而且征用的民夫总是开小差,因为去工地上讨生活或者侍弄刚刚长出来的燕麦苗相对来说比出远门打一个传说中魔鬼一样的强盗头目危险系数要低得多,况且七成的报酬要等到胜利归来的时候才可以支付,谁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会被挂在哪里风干,所以有些人心里打怵,宁可触犯领主的威严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您对他们太仁慈了,我的大人!”一个在战争中坚定的站在我这边的中年骑士灌了一大口麦芽酒,粗鲁的冲着我说道,他正是因为自己的表现而获得了晋封,成为世袭的男爵,那张开的大嘴里散发出难闻的口臭,而且口水混着食物残渣四处飞溅,弄得我不由得眉头一皱,眼疾手快的左躲右闪,“这些贱骨头天生就是被人踩在脚下的命,上帝在造物的时候早就安排好了,他们需要明白的只是服从服从再服从,没必要那么讲道理,谁不听话直接拉上站笼,晒他个半死!”
“我想麦芽酒低劣的质量就弄昏了您的头脑,直接上站笼?让我到哪去找那么多木头,要知道如果真有这些整齐木材的话,我早就重新给自己钉一张大床了,绝不会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我强忍住喉咙里要吐出来的冲动,尽量保持面部表情的平静,举着酒杯开了个很应景的玩笑,逗得围坐在餐桌边上的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十分活跃。
笑声过后,莫迪尤纳斯推开面前打扫干净的餐盘,里面全是鸡肉上的骨头和难吃的大蒜,想不到这个家伙还是个挑食的人,他看了看身边欢笑着进餐的众人,开口问道:“那么我最尊敬的伯爵大人,您准备如何在约定时间内筹集全军的粮草呢?如果随军民夫人数不够的话,后勤保障将是直接导致我们失败的最大原因,晚上的夜壶都没人去倒,我们会被滔天的臭气熏死的!”话音刚落,又响起一阵敲桌子拍板凳的大笑。
我盯着他认真求索的眼神,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举起双手往下虚压了两下示意众人安静,每一个封臣都停下手头忙活的事情,把目光集中在领主大人的身上,我捋了捋这几日慢慢攒起用来装点门面的小胡子,斜靠在椅子上说:“我一直很想知道,在你们看来,一个国家之所以强大的根本是什么?都说说看,没关系的,告诉我你们最真实的想法。”
众人对我忽然天马行空蹦出来的问话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封君会提出这么一个看似很好回答其实却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一时间全都静悄悄的坐在位子上发呆,等待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同僚。
“强大的军队,可以摧毁一切的统治力。”一个坐在角落的骑士说道,这番说辞再配上他孔武有力的身材确实很有说服力,让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
“还有吗?”我冲着勇敢说出自己内心想法的骑士微笑着,继续循循善诱,希望其他人也能谈谈看,通过这次机会增进对属下的了解。
另一个年岁稍长一些的骑士站起来说:“显赫的出身和数不清的亲戚朋友,这些紧密的关系网能让任何事情执行起来事半功倍,没有人敢于挑战你背后的一整个亲族,那等于同数不清的对手混战,狮子也怕群狼。”他显然是阅历更多,认为血缘上的连结比赌咒发誓的盟约可靠得多。
“这确实适合于流淌着古老血脉的世家子弟,但不是普世皆准的法则,据我所知东罗马的几位皇帝出身也不是很高贵,却依旧凭借自己出色的才能和持续不断的努力成为帝国至尊,接受脚下千万人的顶礼膜拜。”在我面前提起血统论,不是摆明了让人难堪嘛,大家都心照不宣我穿凿附会的出身有多少水分。
刚刚粗鲁发言的骑士想要改善下给我留下的不良形象,小心翼翼的搓着手,组织自己笨拙的语言:“领主大人的崇高威望,以及封臣们的诚心效忠,这样的国家才是紧紧攥起的拳头,找不出破绽的磐石,可以击碎任何胆敢前来挑战的无妄狂徒。”
我赞许的点点头,这才让紧张不已的骑士放松的笑了笑,看起来他平时还是没少受到文艺熏陶的,但至于是花时间聆听了牧师朗诵圣经还是耳熟能详吟游诗人的荤段子就两说了,我进一步的启发他们:“上下一心确实是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所在,却不是全部,有些国家即使君臣一心,却仍旧摆脱不了山河破碎,国灭身死的悲惨命运,为什么?”
“那大人您说说看,怎么才能构建一个让上帝骄傲的永恒天国?”也许是听够了我不停地卖关子,莱昂纳多从桌子的最末席站起来问道。虽然已经在实质上成为我的第一家臣,但限于他的商人身份,是不能和贵族同桌进餐的,在我的干涉之下才折衷的在长长宴会桌的边缘获得一席之地。
我十分得意确切的说是嚣张的摆上了谱,因为很享受给众人说教,被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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