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面前草棍上一曲一伸蠕动爬行的毛毛虫,它身上细小的针刺在树叶间透下来的阳光照射下反射出诡异的华彩,我的心情也跟它奇怪的行进姿势一样扭曲的忐忑不安。tsxsw.com草丛中的潜伏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夜,我精疲力竭的好几次险些睡着,不得不咬着舌尖强打精神,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每次咬疼自己的时候我都恶狠狠地在心里默念着。
我严格仿照电视剧里特种兵的野外作战方法要求每个人都把自己打扮成经年累月的老顽石,浑身上下绑满了树枝和草叶,匍匐在低矮阴湿的灌木丛中,远远望去确实很难发现有一群杀气腾腾的战士趴在那里。认知混淆的当然也包括那些生活在树林里的动物,比如一条蛇曾经堂而皇之的在面前不超过两步的地方好奇的冲着我吐信子,桀桀的恐怖声音仿佛在嘲笑我们这群两足动物蹩脚的仿生技术,惊得我一身冷汗。
“大人,敌人真是太嚣张了,前几日还偷偷摸摸的在夜里搞袭击,现在竟然大白天就敢出来活动,您就那么笃定他们能一如所料的出现?”科勒趴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脸上还涂上了两道交叉的烟灰,哪怕挨的这么近,不仔细瞅还真的很难发现他,循着声音都找不到源头的位置。
“放心吧,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我也不能昨天连夜兴师动众的布置任务。”我用小棍把越爬离我越近的毛毛虫挑到一边去,自信满满地说,“以我多年对犯罪心理学的研究,对方的意图就跟偷糖吃上瘾的小孩一样,没有得到约束之前越来越明目张胆,甚至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境地……”
“他们来了,大人。”科勒忽然打断我絮絮叨叨的自吹自擂,慢慢的哈低了身子,让自己和周围茂密的树林浑然一体。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精瘦的敌人前哨,只见他轻盈的攀着树枝纵身一跃便站到了笔直的松树顶端,手搭凉棚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柔顺舒服的微风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调皮的摆弄着后脑勺扎成马尾的头发。忽然他扭过头眯起眼睛,目光深邃的在我们藏身的树丛里来回逡巡,也许是常年与森林为伍的直觉让他有所感应。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把脸埋进地上厚厚的落叶里,心里面打鼓似的响个不停,后背上的汗毛根根倒竖,冷汗浸透了贴身的衣服,这种紧张的感觉自从有次考试被分在监考老师眼皮底下艰难的打小抄之后再没有过。
时间大概是停滞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醒过来,松树上的那个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面山坡上逐渐出现的敌人,就像雨后森林里冒出来的小蘑菇,扑碌碌的挤出一大堆,他们大多拿着简单的武器穿着破烂的铠甲,很有混搭风情的造型绝对符合强盗这份有前途职业的时尚要求。
我所不知道的是,强盗路易此刻也走在他的手下们中间,不过很狡猾的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线下山,绕过显眼的大部队,率领自己亲信组成的小分队插到早就侦测好位置的运粮队后面,堵截他们逃生的最后退路。
“头儿,您的主意真是好极了,那帮娇生惯养的骑士老爷们一定觉得咱们神出鬼没的像条滑溜的泥鳅,哈哈!”一个小喽啰跟在路易身边卖力的恭维着。
“混蛋,竟敢把我比作泥鳅!”路易看着自己不成器的手下,气的直翻白眼,狠狠地照着他的屁股来了一脚,“他们那群草包当然想不到,前几日总是夜里的偷袭,让贵族老爷们变成了惊弓之鸟,昨天一定加强了夜里的巡逻,到这个时候明哨暗哨估计全都撤回营地休息去了,我们却反其道而行之的出现在他们放松警惕的薄弱环节,毫不留情的狠狠大干一票,有了这次的收获,回去之后就可以计划反攻了,上帝保佑!”
“您的神机妙算真是……绝妙!”小喽啰小心翼翼的组织自己的语言,想了半天才蹦出这么个文绉绉的赞美词,还是小时候从牧师宣讲的圣经里听来的。
“闭嘴吧,笨蛋!再多说一句话我一定把你的舌头拽出来切碎了喂狗吃,我向上帝保证!”强盗路易冲着小喽啰嚷嚷道,“这个位置就差不多了,咱们先埋伏下来远远的看着,万一情况不妙随时准备逃走,‘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要有一切情况都可能发生的觉悟,做好最坏的打算。”说完,路易靠着一棵大树停下来,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寻找各自隐蔽的地方藏好,不过他没有看到,刚刚对话的小喽啰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精明表情,稍纵即逝的消失在堆砌的谄媚笑容中。
公牛正靠在车轮上百无聊赖的数着脚边爬过的蚂蚁,哈欠连天的抠了抠粘在眼角的脏东西,不时的抬起头来观察着树林里的风吹草动。手下的士兵有的恪尽职守的在忙着捆扎用来遮盖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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