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飞虫惬意的扑着翅膀,仿佛刚刚做完美容的贵妇人,拿腔拿调的从草叶上款款便便的落到我的鼻尖,探头探脑的用它那千百万颗复眼不屑的打量了我一下,然后不满意似的又扭着腰肢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www.tsxsw.com 我无聊的把嘴里嚼烂的草棍吐到地上,扒拉开头顶上用来遮阳的树叶,瞅了一眼山脚下依旧乱哄哄收拾着要离开的诺曼底大营,重新隐藏在繁茂的灌木丛中,权当自己是一只潜伏隐忍等待机会的豹子。
“一向急性子的公牛怎么这时候慢吞吞的像个腰间盘突出的老太太?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影都没有,也不派斥候过来报信!”我不耐烦的对身边的汉斯和延森发着牢骚,战机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在一点点消失,错过了最佳的攻击时机就好像让一个色狼放过床上扭捏作态的性感裸女,潜意识那种抓心挠肝的痛楚不是谁都能体会得了的,“再派出斥候,务必要和他们联系上。”
汉斯打发两名骑兵披挂上马,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展开搜索,一直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弩兵忽然压低声音招呼我们,指着山脚下的营地说道:“他们似乎有什么行动,您快过来看,大人。”
当我们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有许多诺曼底膀大腰圆金刚一样魁梧强壮的近卫军走在前面驱赶来来往往搬运东西的士兵,几个侍从牵过来同样高大神俊的战马,然后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上马凳,恭敬地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那是诺曼底公爵!”弩兵捂着嘴惊呼,“他身边的几个人都是诺曼底的主要封臣,最后佝偻着腰灰突突的是斯维基伯爵,看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用他介绍,穿着染成黑色铠甲的诺曼底公爵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那种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骄傲的贵族范好像狐狸身上的骚味,隔着几百米便开始污染人间。我盯着他趾高气昂的走在一群亦步亦趋的封臣中间,一面走一面吐沫飞溅不停地说着什么,他的封臣们频频点头附和,护着他来到准备好的马匹边上。
“不好,他要跑!”汉斯失声叫了出来,好在距离很远,并不会被敌人听见,他不好意思的在其他人注视的目光中挠挠头重新蹲下来。
“没错,看架势他要离开了,应该不是去战场,也许是改变继续追击的主意准备向后方撤退。”我捏着下巴说出自己的看法,转身问弩兵,“诺曼底在别的地方还留有预备队吗,这次伏击只出动了这么多士兵?”
弩兵仔细地回想着每一个细节,然后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具体数目我可能说不上来,但是骑兵全军覆没,步兵除了逃回来的就剩下眼前这么点了,绝对没有预留的预备队,否则的话公爵大人也不可能等到现在也迟迟不用,以我潜伏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绝没有这么沉得住气。”
“如此说来,现在是捉住他唯一的机会,上帝可真会给人出难题。”公牛的援兵迟迟不到,本来想瓮中捉鳖的理查公爵又可能离开,我扫了一眼不远处整理着装备跃跃欲试的骑兵们,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援军不来,咱们就只能铤而走险的单干了,打不赢逃跑还是能跑得了的。”
汉斯心疼得看了看自己手下刚刚组建成军的骑兵,每一张年轻自信的面孔后面都是长时间坚持不懈的训练和努力,汗水浸透土地换来的,甚至那些悠闲地甩着尾巴驱赶蚊子,嘴里嚼着草根的战马,都是他朝夕相处的好战友。奈梅亨的骑兵一直是一个高风险的兵种,长时间活在传说中,往往重新组建不久就会经历一场伤筋动骨的恶战,然后全军覆没或者濒临灭亡,不得不从头再来,而作为骑兵资格最老的指挥官,他目送着无数才熟悉的战友走向战场,在刀光剑影间灰飞烟灭。
我明白他内心的感受,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况且中世纪的封建军队就是为领主卖命的私人武装,唯命是从是必须的素质,胜负千钧一发之际,绝不容许掺杂任何个人感情进去。
“我大概想了下,不能将现在本来就攻击力不足的骑兵再次拆分,要攥成一颗拳头沉重的打击敌人。”我依次看向每个人的脸,挥舞着攥紧的拳头激励觉得毫无必胜把握的他们,争取先统一指挥官们的思想,“不要迷信士兵的数量,只要做到出其不意,再多的敌人也不过是木头桩子,装饰胜利的注脚而已。”
延森第一个表示了赞同,他信任的盯着我,给自己的战友打气,认真的回答:“您只要吩咐我们怎么办就好,以少胜多向来是奈梅亨的传统,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上帝永远眷顾常胜之军。”
我用剑鞘在地上画着简易的地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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