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略思索道:“后位悬空,众人角逐。前朝与后宫盘根错节,朝中众多重臣都盯着后位,希望家族里能出位皇后好光宗耀祖。众人争斗的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咱们无皇亲外戚支持固然艰难,可如今国本根源已稳,皇上也算是坐稳这江山了,他若决意要立某个人为皇后,谁也无法左右。”
月娴听得,点头道:“确实如此,但皇上的心思,暂时也无法揣测。咱们只有再等些时候了。”顿一顿又道:“但咱们也不能坐着空等吧。”
我摇头道:“这个当然,不过现在,我们最先要做的是的揣测皇上的心思,看看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月娴微微沉吟,面色凝重道:“涓儿,皇上登记以来,孝康章太后与三位皇后均早逝,臣民们暗地里均有说皇上命硬一说。你说,咱们要是往这里面做文章,你的出身会不会正好是个很好的说词呢?”
听得月娴的话,我微微一愣,月娴心思果然细腻,这个想法我虽有过一闪而过的念头,可却未细细计划过。微微沉吟,道:“你可有周详的计划?”
月娴道:“自起了这个念头后,我也暗自思考了一些日子。你想,三任皇后都出身高贵。民间有说越是娇贵的人,就越是多病痛的说法。所以,三任皇后都相继离世。”说至此,月娴停顿下来,看我一眼,又道:“只是这样的说词,终究委屈了你。”
我淡淡一笑,道:“从来英雄不问出处,历代帝王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出身是我不能改变的,但是,如今机会放在我眼前,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要看我们自己了。”
月娴点点头,道:“只是,我们该如何把这个想法带给皇上呢?这一步,将会是极为惊险的一步,我们在朝中无权无势无支持。这事非同小可,若皇上一个不高兴,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他也是吃着不完兜着走的。有谁会愿意冒这个险来帮助我们呢?而这个人,我们必须也要信得过才行。”
我赞许道:“这个是后话,事在人为。若皇上有意立后,我们再寻找目标也不迟。”
月娴道:“这也对。”沉吟一小会,又道:“今天白天宜贵妃说愿让她娘家人支助你,你怎么看?”
我轻轻摇头道:“我与宜贵妃虽较好,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亦不愿启用她的娘家人。必竟,宜贵妃在后宫中也是位高权重,且得宠多年,若她娘家人起了异心,反过来将我一军,那样,我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后位的吸引力大的很呵。”
月娴道:“那这段时间我再多加留意便是了。”
我点点头,感激道:“月娴,这些年,幸亏有你处处为我留心了。”
月娴笑道:“这宫里的生活,我们早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了。”叹口气又道:“我也幸亏在这宫里还有你。”
与月娴再聊了会儿话,回到寝室已是两更天了。倒床便睡了。
因睡的晚,一觉醒来便日上三竿了。
见得阳光穿窗而入,轻轻的唤了声:“容夕。”
容夕听得我的呼唤声,进了来,道:“娘娘,你可醒了。”
我点点头,道:“太阳都出来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容夕道:“甚少见娘娘醒得这么晚,想来也真是累了才这样,奴婢便私心想着,反正今天也不用去向皇太后请安,亦无大事,便让娘娘多睡一会了。”
我半眯着眼睛,打个呵哈道:“替我梳妆吧。”
容夕道了声遵命,便扶我至梳妆台前坐下,问道:“娘娘今天想要梳什么发髻呢?”
我看看铜镜里的自己,因晚睡,精神到底有些不好,便道:“睡的晚,眼肚到底有些发青,就梳个如意髻吧。”
容夕会意,道:“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插支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娘娘觉得这样可好?”
我点点头,赞许道:“如此甚好,精神欠佳时,若浓妆打扮,反倒失了雍容。清妆淡抹更好。”
这时,至清推门进来,行一礼,禀道:“贵妃娘娘,佳仪公主在外求见。”
我惊讶道:“佳仪公主生性胆小羞怯,除去必要的节刻,几乎不在外头走动,今个儿怎么上门来求见了?莫不成有什么事?”
至清摇头道:“佳仪公主没说什么事,只是奴婢刚才开门出去,见她一直俳徊在咱们毓庆宫门口,奴婢便过去向她请安,她才怯生生的说有事想来求见良贵妃娘娘。奴婢这才请了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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