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情吃喝,有些事朝堂上再商量。”
这个缓冲也是做得极妙的,莫说是朝臣了,就是和朱厚照日日相处的简宁都有些怀疑,这熊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怎么一下就开窍了?
朝臣们心里也有数也就不再纠结这事。至于报社的事,陛下都给他们加工资了,这点小要求都不满足,这是真要逼死皇帝?
歌舞宴会,热热闹闹,看似繁华的表面下不知涌动着多少暗流。当皇帝,真是不是人干的活……
走出乾清宫透气的简宁回头望着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不由轻轻摇头。自己要在其中,早就被憋死了,得亏熊孩子能撑到现在,也是意志坚定啊!
“简先生怎出来了?”
正想着,一个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简宁转身,见来者年约四十多,面容清秀,风度雅致,再见他打扮,便是福身,“民女见过杨大人。”
“哦?”
杨廷和来了兴趣,道:“你我未曾见过面,你如何得知我是谁?”
“世人都说内阁中的杨先生风度翩翩,姿容优雅,今日乾清宫家宴,能入列者非等闲,以年岁来看,也唯有先生了。”
杨廷和哈哈大笑,“都说晋陵先生聪慧过人,果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杨大人谬赞了。与大人相比,民女不过是萤火之光。”
简宁不动声色地回着话。她可不信杨廷和也是出来透透风的,定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客套过后杨廷和便道:“陛下如今成长了,我等老臣甚为安慰,这邸报一事也不知陛下如何想出来的,对天下是否又有什么影响?”
“杨大人这话该去问陛下。民女一介女流哪懂天下事?”
好你个小狐狸,说话当真是滴水不漏。
杨廷和面上笑着,心里却将简宁骂了一通。正德胡闹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于今日的英明也让这群臣子觉得是高人在背后点播,而这个人正是简云舒。
“先生这话就谦虚了。”
杨廷和呵呵一笑,“你我虽是初次相见,可说来也算是老朋友了。是朋友就该坦诚相待,毕竟我们的敌人都是一个人。”
“呵呵。”
简宁也笑了起来,“民女何德何能,能与内阁的大人以友相交?民女所求也不过是些安慰日子罢了。”
“可有人让你安慰不得,你若不反抗只若鱼肉。”
说罢他便是压低声音,道:“不要忘了,朝中正直之人不多了。”
“过刚易折,有些人天会收拾的。”
“过刚易折?呵呵,先生似乎忘了这话也有句应景的。”
杨廷和注视着简宁的双目一字一顿道:“过柔则靡。”
简宁垂下眼,低低道:“两位先生这是要将我一小女子推到前线去么?”
杨廷和愣了下,刚要说话却听那女子道:“可两位先生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杨廷和又愣住了,这人的脑思维他着实有些跟不上了,难道陛下喜欢她就因为这个?
两个都是跳脱的人?想一出是一出?
“敢问杨大人,我大明如今国势如何?”
“自是如日中天。”
“如日中天?”
简宁冷笑,“这话,大人自己信么?”
她眯眼,“历朝历代败亡根本在于土地兼并,天下就这么大,土地就那么多,我大明不重商,不行海贸事,大人,你觉这天下还有多少土地能分给士绅?吃不饱饭的农民又该何去何从?”
杨廷和蹙眉,“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说得对。所以诛杀奸佞,清君侧的事也该交给你们男人来做。”
简宁福身,“大人,民女告退。”
“慢着!”
“大人还有何见教?”
简宁侧过身,望着杨廷和。
杨廷和打量着简宁,眼前的女子气质冷傲如冰,一双眼幽深得叫人看不出她任何心思。明明是个冷漠的人,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一把火,一把全天下女子,不,甚至是男人都不敢想的事。
“你道该如何?你又要什么好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简宁忽然道:“昔日张养浩任陕西行台中丞时,路过历朝兵家必争之地的潼关,望着潼关景色写下了这首词。大人,您饱读圣贤书,如今高官得作却忘了当初的抱负了么?”
这一声质问令杨廷和身子不由一震,他眼里露出惊异,好似被人猛地敲了下,当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竟是令他神思恍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