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回到解放前,我累死了也是白累。"
庄亦辰微一怔忡,便听到女人均匀的呼吸声,以前她可不敢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不过她何其聪明,开始没有想到的事,并不代表之后不会想到。看来她已经猜到她的债务和关店的事都是他操纵的了,虽然她并不点破,可她的态度分明是在用一种消极的方式跟他抗议。
"那你就天天这么在家里呆着?不嫌烦?"总觉得女人还是得找个事情做,否则会失去一些光华,当初她向他提出要求要在事业上帮助她的时候,他真是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毕竟那时候她才1岁,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哪有什么事业心?
现在倒好了,她活得都倒回去了。
"你早点烦了我才好。"小娅只是闭着眼睛,随口的,没心没肺的应着。
庄亦辰脸色一沉
"邱小妖你给滚起来"
太阳的位置继续着昨天的轨迹,从东到西,从暗到明,再从明到暗,可是人的轨迹今天和昨天总有不同,总有偏差。
昨天干干净净的样子,今天却是胡子拉渣。
昨天还有些希望,今天望着手术室的门,心底的那些自以为坚定如百年高塔的东西,随着地壳运动,开始晃悠悠的震荡,有砖石一块块的从塔顶往下坠落,让人惶恐 ,生怕高塔的地基被掀翻...
江钊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一瞬不瞬的望着手术的门口。
他甚至建议要不要换一下主刀医生,担心医生会疲劳,这么长时间的手术,一般人都顶不住吧?万一不小心...
呸江钊又在心里啐了一口自己的想法...
江钊如此冷静的考虑着细节,甚至趁 着手术空档的时候回家,把朵儿贴身穿的睡衣拿到了医院,拖鞋,毛巾,玩的IPAD,电脑都拿到了医院。说的是等他从家里回来,手术就结束了。
手术没有结束,他便来来回回的穿梭在手术室外和病房之间,一会回病房看看,枕头有没有放好,被子有没有掀开,万一等她出来,不能把被子压在身下。
甚至还回去家里卧室把窗帘拆下来,又拿到医院挂好,她觉得朵儿在有这样窗帘的房间会睡得好些,毕竟那些东西都是她自己选的,一定是她喜欢的。
不让任何人帮忙。
他其实没有做过这些事,可是做起来的时候,就像已经练过无数次一样认真,投入。
秦非言看着江钊忙碌,也一夜没有合眼,他跟在江钊身后,一点忙也帮不上,心里又急又难过,上次朵儿被绑架出事,手术时间没有这么长,江钊也没有如此一反常态的没事找事。
秦珍已经在休息室里睡着了,真是年纪大了,扛不住。
江钊刚刚把窗帘挂好,又开始找热水瓶,想拿去洗一下。 秦非言抓住江钊拿起水瓶的手,眼睛红了起来,"哥,别洗了,你已经了三次了"
江钊一愣,手上像突然被拔走了力气,热水瓶 " "的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内胆震得"嘣碎"一声响。
江钊被响声震回了神,有些焦虑的揉了揉额头,刚要抬腕看表,突然又用另一只手压住表面不看,摇了摇头,看到地上一堆残碎,恍然大悟一般,双手一扣,精神又来了一些,"瓶子碎了,我去超市买一个。"
说完,从秦非言身边擦肩而过,匆匆离去
像是去完成一件很重要很赶的事情一样。
秦非言肩都耷了下来,此时完全不敢想象,万一手术室的那个人,真死了,怎么办?
呸
秦非言扬起手,在自己的下颌虚打一下。
江钊刚刚大楼,庄亦辰的来电便呼了过来, 很久才哑哑一声,"喂。"
庄亦辰听着江钊的声音,不由得捏了眉心,"钊哥,事情处理好了,欧阳妍昨天晚上被六个乞丐**,早上被赤身丢在闹市区,全身都是被蹂躏的伤痕,背后给她刺了"天下第一贱人"的字样,后来发疯似的跑去撞车自杀了。我刚刚找人把这个消息送到了欧阳生那里,那老家伙听到这个消息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
江钊抬起头,望着头顶的太阳,那太阳白花花的,像高瓦数的灯泡一样,射得人睁不开眼睛,太阳花开始长了圆圆的光斑,模糊了,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着,牙齿咬合相磨,发出艰难的"咕咕"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就这样?"
庄亦辰一惊,"钊哥,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的最理想的解决办法。我认为比毁她的容,挑她的手脚筋似乎要好一些。"
"也对。"
庄亦辰听出江钊声音里的疲惫和恨意,还有些瞬间苍桑的无力,往昔那些事事交易的话,终是说不出口,"这件事白为你做的,不用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