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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亦友善地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白色金属名片,“忘了自我介绍,鄙人姓钱名亦,盛京人士,是你父亲的老朋友,在你父亲面前还有几分上话的力度。”
殷逸迟疑地接过了钱亦的名片,上面写着“五爱商业中心总经理,钱亦”的字样。看起来倒也是稀疏平常,远远比不上海韵集团,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殷逸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可怕。
钱亦拍拍手,于经理心领神会,急忙招呼着服务生搬来一把梨花木雕椅子,他把椅子心翼翼地放在钱亦的身后,然后如同一个服务生一般站在钱亦的旁边。
不一会的功夫,服务生们抬来了一个檀木桌子和一整套紫砂茶具。两名美丽的少女以轻巧柔美地姿态为钱亦斟茶,笑盈盈地送到了钱亦的手边。
浅浅抿了一口茶水,钱亦打着手势示意站在一旁的平胖皮三兄弟也坐下。平头男和皮衣男动作果断,连忙坐了下去,不过只敢坐半个屁股,腰板笔直。矮胖子稍稍犹豫了一下,当他注意到于经理正瞄着自己时,急忙坐下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
钱亦开口:“殷少,我听你的两位哥哥,最近动作频频,反响不啊,似乎都做了不的事情。”他若无其事地摘下了金丝眼镜,接过于经理递过来的眼镜布,擦拭起眼镜,如同在唠家常:“我还听,你父亲的身体状况,已经不是太好了吧?”
殷逸下意识地抓紧了拳头,他缓缓头,回答道:“你的都对……”他有些垂头丧气,很清楚两位哥哥的能干,也明白自己的无能。最有可能是明年年初,父亲就会立下遗嘱,毕竟父亲的身体快被病魔拖垮了,到了不得不交代后事的地步。
如今的海韵集团,全都是靠着殷逸的老叔在苦苦支撑,剩下的亲戚包括他的两位哥哥大多只起到辅助的作用。但是他的老叔至今没有后代,并且也没有对继承权的贪图,满心只想报答殷国强早些年对待他的恩情。
钱亦摇摇头,道:“成功和对错可没有什么关系。几百年前,路易十六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今日无事’,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殷逸不学无术,学过的历史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他甚至都不知道路易十六到底是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不知道,你和我这些做什么?”
“当天市民攻占了巴士底狱,打响了法国大革命的第一枪。虽然打着解救收到不公平待遇罪犯的旗号,但是这个监狱中实际上只有七个罪犯,而且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而监狱中的狱警,大部分都被斩首示众了。”
“我跟你讲这个,只是在一个道理。有些时候,出乎意料的手段,是非常必要的,只要给它披上另一层面纱,刽子手也会变成革命者。这是弱者翻盘的捷径,更是一个行得通的办法。”
殷逸仍然不理解钱亦的意思,表情有些茫然。
钱亦扶了扶眼镜,调整到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薄嘴唇中吐露出一个令殷逸震惊不已的消息。
“殷国强病故于06年1月1日,经抢救无效,病因为心脏衰竭。殷家悲痛不已,举家哀嚎。”
现在才是05年10月中旬!
殷逸惊惧万分,他死死盯着钱亦的脸,上翘的嘴角仿佛仍在微笑,殷逸震惊得连话都不清楚,“你……你……”他连连了好几个“你”也没有继续完。
然后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脸色有些煞白,额角满是冷汗,不过情绪稍稍平静下来了。他愠怒道:“你敢咒我父亲!”
钱亦故作惊讶道:“我刚刚有过什么吗?我们不是在讨论法国的革命历史,和路易十六的死期吗?”他稍稍往前探身,“不是吗?殷少爷。”
扑面而来的无形压力,使得殷逸下意识地向后缩身体。他尽量避开钱亦的目光,不敢与其对视。
钱亦突然朗爽地笑了,“贤侄,我和你父亲是多面的老朋友了,你不要想太多,过火的玩笑也不要往心里去。你先回去吧,在这里待久了,殷家里面少不了你的闲话。至于你的这三位朋友,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他们商量商量。”
“于经理,送客。”
于经理头,弯腰对着殷逸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殷逸被“请”离了这个房间。
“钱先生,把这三个人还是带到老地方吗?”
“嗯——”钱亦忽然想起个事请,随口道:“对了,先前斟茶的两个女服务生,好好查查。于经理,你的警惕性,有过于松懈了。”
“您教训的是。”于经理头应道,随后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