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绝对是轻而易举的能够拿下的营生,譬如今天秦天民走的门路,那位镶黄旗出身书吏锡特酷,光从陆鸿办的执照上就能获得至少几百两的收入,这其中已经刨除应该有他上面官员拿走的哪一部分。
陆鸿如听故事般的听完了秦天民这番讲解,最后砸吧砸吧嘴巴,看了看秦天民,这厮费尽心机跑官捐实缺,相比之下,这北京城里的三品爷们那可就获得太滋润了,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秦天民可比他敬业多了,看他这古怪表情,根本没多理会,而是提醒道:“陆兄,王仁堪王学士那里,我看现在就过去拜会一下吧,日后他可就是你的上官,一应事务可都得由他那里照应,这应酬礼节可不能少了!”
这拜会上官,串个门,顺便带些个礼品,这道理咱后世也有经历,咱懂……陆鸿微微一笑,谦虚又不合时宜的多问了句:“秦兄,这王仁堪不是清流干将嘛,这礼品是不是也要简单从简一些……”
这两句话一出口,就看到秦天民龇牙咧嘴的模样,他立刻意识到那里出错了,好在秦天民眼珠子转了转,摸了摸自己修理得整整齐齐的短髯,笑着说道:“陆兄真是在海外游学太久,这大清朝官场之上,送予上官的敬仪和同僚间应酬,那早有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些个东西自然不能列入贪渎之列,毕竟上官也有同样的应酬、也有更上层要拜会嘛!”
原来手下的送银子那是规矩,不送,自然是不守规矩……细问之下,他倒是听明白了一些,这其实更大的因素在于这时代外放各地的官员都有庞大的幕僚队伍,官员光靠俸禄、俸米、养廉银,根本不可能支付这些个开支,其他隐形收入在如今已经彻底**的体制下,更是愈演愈烈……即便是名臣如林则徐、左宗棠、曾国藩之辈也是随波逐流,更何况王仁堪!
而陆鸿之前其实交际的范围有限,吴达遒那边他是以幕僚身份帮着挣钱,自然没必要再送什么礼了,而对黄体芳而言,他只是个看的中的门生,也不存在这官场上的纠葛,何况,他真正算官员,其实从今天才开始嘛!
下午时分,秦天民备好礼品后,陆鸿到王仁堪府上拜会了自己这个上官,其实两人之前已经见过两次,但是以现在这上下级的关系,那倒是第一回。
送上礼单后,王仁堪倒是根本没看就收下了,很显然,陆鸿能够深谙官场之道,状元郎瘦脸上露出嘉许的表情,不通世故,对于想要融入这时代来说,绝对不是好事情,他摸了摸颌下几缕短须,一番客套之后,倒是很快提起正事了。
“陆允判,我今日已经进宫面见过皇上了,皇上对此事倒是关切的很,礼部右侍郎志锐已经奉旨出京了,所以我们也要尽快成行……翁阁老、李大人、黄御史都很看好你,你可要多放心思,把这差事办好!”王仁堪说道正事,倒是一收之前的客套,换上一脸的严肃模样。
陆鸿后世也是军中混过、官场也算走过,自然明白上官最需要什么,这王仁堪之前已经听秦天民、黄体芳、黄绍箕那好几个人提起过了,早年就是名满天下的人物,而且清流之中,那也是背景深厚,当年清流四谏之外最有名望的清流干将陈宝琛,乃是所谓的“青牛之尾”,那可是与“青牛二角”张之洞、张佩纶齐名的人物,正是这王仁堪的姐夫。
他立刻正色诚恳的说道:“王学士,此番整肃军纪的差遣,那可是关乎国家大计之事,大人若有吩咐,我自当勤勉办事!”
看到陆鸿的表态,王仁堪也是满意的点点头,他起身从身后书架子上一处取出一封公文放在桌上,“陆鸿,你之前写给翁大人的文案,我已经看过了,这论据、方案都是十分新意,我与翁大人谈过了,恐怕此行没有人手也难成事,大人特许随员10人,勇兵50人,听闻你曾在泰西军校游学,这些事情,就由你去操办吧!”
陆鸿也没想到今天一来就接这么个差事,细想之下,却是深感王仁堪倒是气度不凡,对自己可以说是颇为放手,他又开口细问了一些细节问题,心中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事,稍晚时候这才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