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鸿和薛翼运攀谈之时,门外一个五十来岁的矍铄老者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薛翼运和陈师爷看到这位,立刻起身迎了出去,而陆鸿则跟在后面,这位想必就是那上海名医陈莲舫……
“薛公子,那洋人的诊治可有结果……令尊身体沉珂颇重,我昨夜回去考虑了一夜,方才又仔细替令尊把过脉,应该是寒气入肺,虽无良方,但是缓解病症,应该有几分把握!”老者轻捋胡须,十分严肃的直入主题。
这可是两天来薛翼运听到的唯一好消息,他立刻把陈莲舫让入上位,神色紧张的继续说道,“陈神医,家父的病情为何如此来势汹汹,还请您仔细诊治……”
陈莲舫看到薛翼运一脸期待的表情,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思,不过,他陈氏一门,三世行医,自然知道这看病可不比其他,自己有没有把握,他可清楚的很,当下立刻又补充了句,“薛公子,令尊之疾,老夫确实没有十分把握,只能尽力而为,此外,令尊可不能在操持国事了,当小心静养!”
薛翼运忙点头应下,陆鸿在旁边虽然听了半天,却真的没搞明白这老薛的毛病倒是算是神马来头,他那个军用急救包里吗啡、止血药显然没啥用,不过另外几支喹诺酮抗生素和盐酸吗啉胍抗病毒片剂显然是自己的杀手锏,不过,他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如何和陈莲舫沟通病情!
所以只得站在旁边看着这位神医挥毫泼墨写了个草药方子,而薛翼运则激动的拿着方子带人出去抓药了,他这才抓住机会问了陈莲舫,薛翼运不在场,这话倒是更能说透,陈莲舫倒也不隐瞒什么,他这汤药只是固本强体、散热解毒,希望能缓解之后再另外下药救治。
他也很直接的表示,薛福成这属于急症,而且病人身体状况不佳,实在是凶多吉少,若是病情能缓和下来,倒是痊愈的希望大增,不过,他目前对此可是极不乐观……刚才在内屋,陈莲舫也仔细询问了美国医生赫伯恩,美国佬显然也并没有缓解的办法。
陈莲舫感慨了一番之后,又嘱咐了陈师爷几句,唏嘘一番后告辞而去,而陆鸿却丝毫没有走人的意思,在陈师爷的领路下,他亲自到后屋卧房来探望薛福成。
到了这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美国医生正坐在门口,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似乎在查找什么,显然这就是那美国长老会的医生赫伯恩。
看到陈师爷来了,赫伯恩起身过来用蹩脚的中文说道:“陈……我建议……送到……医院……手术!”
陈师爷那里做的了这个主,而陆鸿听到手术二字,也是一头汗,这时代,虽然西医已经普遍使用氯仿之类的麻醉剂,而且对于病菌引发感染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但是,西医手术的死亡率依然高达六七成……几乎可以说,送上手术台,几乎就死了一多半!
他看到陈师爷一脸茫然的表情,立刻大声的用英文否决道:“赫伯恩医生,再缺乏手术安全保障前,病人不能进行手术!”
听到陆鸿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且似乎带有伦敦口音,赫伯恩医生也是十分惊讶,立刻解释道:“薛大人已经持续高烧一天了,而且呼吸已经十分的急促,随时可能转变为无法处置的肺部疾病,最终导致呼吸困难!”
这消息显然也是大出陆鸿的预料,现在是坐等陈莲舫的汤药,还是自己赶快出手,这让陆鸿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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