诲,他总说不可以被外面绊住,人情因缘须得结清,她觉着用钱结清最快了,干净利落。
若是给钱就能有条不紊地把该学的太上脉术法学会,那该多利索愉快。
二脉主看了她几眼,忽然问:“你在这里等了好几天吧?”
“五天。”
他无奈地叹口气:“也罢,堂堂一脉修士跑来向我请教纸通神,我还能不答应不成?唐大脉主真是厉害,人被他带去一脉,现下还来找我学术法,好处都被他占去,便宜了他。”
说罢伸手入袖,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纸青凤,抛出后见风长了数丈,轻轻巧巧地悬在崖边,犹如活物一般。
“你父亲我只教了一遍。”他指尖轻晃,纸青凤翩跹飞舞起来,“你我也只会教一遍,成不成就看你的悟性了。”
……
一个时辰后,令狐蓁蓁骑着纸飞龙,不快不慢地回了一脉山。
脑袋上好像还残留着二脉主手掌上的温暖,见她那么快能学会,他看上去很高兴,甚至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由衷地夸她:“很聪明,很好。”
她不免又想起大伯,那些美丽的映在他背上的霞光,还有他掌心的温暖。
世事无常,她离开大荒来到了中土,尚不知归日,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大伯了。
纸飞龙款款降下,沿着已结冰的灵蕴河摇曳飞舞,狂风暴雪中,令狐蓁蓁只觉远处好像是周璟在叫自己:“令狐!”
她扭头找了半日,但见河岸边怪石嶙峋,方忆起这附近应当是巨鹿馆,给修士们斗法用的,此刻站在怪石上热情冲她挥手的四人明显刚结束斗法,一个个头顶犹冒热气。
季远和端木延夸张到连外衣都脱了,提手上一面叫一面挥动,很快便被俞白一人一脚踹得再不敢动。
这段时间秦元曦天天忙着静修,他们四个倒是时常凑一起。
纸飞龙当即转向,刚飞了一段,却听俞白惊呼起来:“小心!”
令狐蓁蓁一愣,顷刻间忽觉头顶光芒大作,好似太阳悬在近前一般,她下意识遮住眼睛,身体像是被风吹起,叶片般乱飘,紧跟着数道风势急急追来,将她罩在其中以免摔伤,周璟已急急开口:“大师姐!二位长老!手下留情!小师姐尚未学会腾风!”
一个柔雅的女声缓缓道:“尚未学会腾风,却先偷学二脉主的纸通神,太上脉何时有过这样的规矩?”
俞白心中大呼不好,平日里二脉主小气得很,偏生今天不小气了;平时想见大师姐和长老们一面都难,偏生就这会儿撞见,这都是什么诡异的巧合?
她勉强说道:“回长老的话,小师姐刚来,尚不知九脉规矩。”
另一位皓首微须的长老说道:“尚不知九脉规矩,却知找二脉主学纸通神?”
众修士不禁都微微发怔,怎地长老们突然较起真来了?照这么个趋势,接下来肯定就问谁教唆的,老六老九指不定都要往冰狱峰走一遭。
“是我自己去学的。”令狐蓁蓁抬眼望向半空的霜月君和一男一女两位很面生的长老,并不见惊惶,“因为令狐羽会,所以我学。”
那慈眉善目的女长老语气淡漠:“他会,你便要学。他还无恶不作,你也要学?”
令狐蓁蓁道:“修行是修行,做人是做人。把我带进太上脉,不就为了还原一个修为精湛的令狐羽?”
不为了保留令狐羽精湛的绝学,难道还为了照顾魔头后代吗?手艺人弟子学手艺,修士学术法,再正常不过,独他们太上脉规矩一箩筐,麻烦事特别多。
霜月君带了些嗔怪望向她,犹如看一个调皮的孩子:“小师妹不可这样与长老们说话。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先找师尊报备,再学纸通神才合乎规矩。眼下你犯了错,按惯例,须得去冰狱峰思过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