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量着这间屋子。高畹兮奇怪地看着她的行为,“淳于姑娘,可是在找些什么,不妨说出来,让本宫一块儿找找,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寻得要快。”
“王爷可喝过什么茶么?”淳于敷转身问她道。
“王爷不喜喝茶,府里这些茶叶,都闲置起来了。淳于姑娘问这些做什么?”高畹兮疑惑道。
“没有茶,那王爷欢喜别的么?”
闻言,高畹兮想了想,道,“王爷爱熏香,每日屋里都要燃几炉沉香。”
“是这个炉子么?”拿起榻边一个鎏金立鹤炉,淳于敷问说。
高畹兮看着,点点头,“是。”
她说完,就见淳于敷打开炉顶,轻轻向里头嗅了嗅,而后脸色愈发差,失神道,“果然……果然……可是……为何……”
“怎么了,淳于姑娘?”
淳于敷放下手里的炉子,沉声道,“不瞒王妃,王爷这是中毒了。”
这沉香里的毒和钱公子所中的毒一模一样,但里头克制毒性的水木刺的量却比钱公子的要少许多,毒性已经入骨了,这清河王,怕是没有多久的活头了。
“是么。”高畹兮倒毫不惊讶的样子,轻喃着笑了笑,“本宫就说,怎么好生生的,就病得这样重,果然是,果然是呵。”
“王妃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本宫不知,但这些沉香,都是宫里送过来的。”高畹兮道,“还有每日燃炉的侍女,也都是陛下赐下的宫女。”
也就是说,这毒,是宫里人下的手?可是钱公子不过一个商人,又为何会和皇宫扯上关系?
想不明白,淳于敷存下疑惑,摇头道,“王爷王妃心胸可真是开阔,知道这里头有猫腻,还用这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宫里的人让人死,谁又敢苟活?而且,也不一定是陛下出的命令。毕竟,历代帝王也都有这病,陛下自己据说也有这病。何况,王爷活得这般久,也该活得够了,况且,他没有像他的几个哥哥弟弟那般,还未成人就被勒死,就够走运了。”
“王妃和王爷好歹夫妻一场,这说法可真是让人伤心。”
“这些话可不是本宫说的。”高畹兮微叹息一声,淡淡笑说,“王爷清醒时,待我有如亲妹,这可都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淳于敷皱眉,“清醒?”
“是啊,王爷得了这病,性情极其狂躁,动辄将那些侍卫宫女处死,就连本宫,有时也会殃及。”
叹说着,她微微卷起自己宫装一角,淳于敷惊讶发现她白皙如玉的胳膊上头竟然青紫了一片。
“王妃,这是?”
高畹兮叹道,“王爷发病前又发狂了。本宫当时恰好在场。”
其实她脖子上的青紫淤痕更严重,王爷也不知道是把她当成了谁,一个劲的说有人要害他,掐着她的脖子不肯放,要不是及时冲进来的女官,她恐怕已经去地府里了。
“连症状都如此相似,果然是相同的毒……不过,只有毒也不至于如此,看来还是有病……”可这病说是历代皇族间流传的病也并不为过,钱玉又怎么会有呢?
莫非……那个人让她监视的人就是钱玉?可显然,钱玉的女子身分是个妨碍,那个燕宝示才是真正的前朝帝王子嗣啊。
淳于敷暗自思量片刻,为了多了解这病,她又问说,“敢问王妃,这病还有什么别的特征没有?”
“有的……”显得难以启齿的样子,她踯躅了一会儿才红着脸小声道,“据本宫所知,皇室里但凡有这病的,在房事上都有些……特殊的癖好。”
淳于敷愣了一下,“比如?”
高畹兮脸红得能滴血似的,“比如,王爷喜欢未开苞的女子,京都的陛下偏好生过孩子不久的女子,摄政王不大爱女色所以不知,而前朝的显宗,据说极喜欢别人的妻子。”
就连见多识广的淳于敷听见这些都忍不住咋舌,怪不得清河王的姬妾这般多,敢情是用过就丢么?
这些皇族,果真是平常娇生惯养惯了,尽想着瞎折腾。
“咳,恕文施直言,王爷这病怕是回天乏术了,王妃还是想想,如何备办后事吧。”
看她脸红得厉害,淳于敷也不好再说什么,丢下一句话,便想要告辞。
高畹兮挽留她,“淳于姑娘还是在府里用了晚膳再走吧,此刻回去县守府,怕有些扫人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