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头有脚步声, 抓着筷子的钱月一怔,神色立时慌乱起来, 匆匆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戴起来头上的兜帽盖上, 低声道,“少爷,恐是有人来了,奴婢身分不便,下次再过来看您。”
“好。”钱玉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对她虚弱地轻笑,“你快去吧, 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那少爷, 奴婢走了。”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她好几眼,钱月才慌慌张张地起身离开。
与木雪三人擦肩而过时,她戴着兜帽的头勾得更低,让三人愣是没认出来她是谁。
“那是谁啊, 看身形, 怎么有些眼熟?”看她侧身走过去了,钱多才疑惑地抓抓脑袋道。
钱珠不屑哼道,“你管她是谁,反正看她方才那样儿,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子。少奶奶您说是不是?”
木雪没答她,只是把手里带过来的两个食盒分了一个给钱多,轻轻吩咐他, “你去把这个送给老爷。”
“少奶奶,我跟他一块儿去。”没等钱多把东西接过来,钱珠忙夺过食盒,推搡着钱多往左边钱老爷的牢房走,一边推,一边还回头像木雪笑了笑,“少奶奶,您放心吧,这牢房大着呢,咱们什么都听不见的。”
她这欲盖弥彰的话,让钱多顺从地被她拉走了,木雪无奈地看着他们“贴心”地飞快走到隔壁钱老爷的牢房里头,摇了摇头,自己也慢慢地拎着食盒,走进了牢狱里头。
钱玉正靠在身后青灰斑驳的墙壁上对她明媚地笑。
她身上的纺色狩衣被猩红的血染成了暗红色,头上的玉冠也碎了一角,坐在牢房阴湿的干草上,狼狈的模样哪里有半分之前的张扬气。
“咳……我当你不会来了呢。”见她慢慢走近,钱玉虚弱笑说。唇上一些血色都没有。
木雪没说话,默默走到她身边,望着地上打开的食盒愣了一瞬,也没把它从钱玉面前挪开,只是无言地把自己带来的食盒和干净衣裳等一堆东西放在一边,唇无声动了动,掖在肚子里一堆的话却说不出口。
只轻声问她说,“……你饿么?”
钱玉摇头,闭上眼,唇泛白,咳嗽道,“我不想吃东西,一动弹身上就疼,五脏都要碎了一样……你们是怎么进得来的?。”
“你不是交给钱多东西了么。”木雪淡淡说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参汤在她嘴边,轻道,“张嘴。”
“看来我还是有先见之明的。”钱玉喃喃着,顺从地张开唇,将那参汤咽了下去。
入口润泽的感觉让她奇怪地睁开眼,看见木雪手里端着的是汤后,咂咂嘴笑了,“我还以为你也带的是燕窝粥呢。”
“我要真的带得粥,你也直接嚼也不嚼就咽下去?不怕被里头的食材噎住?”
钱玉回她一个无奈的笑,“噎住也认了,谁让是你喂的?”
她这一句话,就让木雪先前因为她擅自将她们的婚书交给钱多毁了的事释怀不少。
她微微一笑,不说什么,只继续拿手里的参汤喂她。
看看一碗参汤慢慢见了底,她方对钱玉道,“你给钱多的婚书和卖身契,都被他撕了,官府找不到我们与你们父女有关系的证据,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认我们是旁人。没再与我们为难。听说你和老爷被关了起来,我就让钱多买通了狱卒,才让咱们进来的。”
“我就知道这招有用。”钱玉泛白的脸上现出一丝得意道,“还好我早前在青阳看卷宗时,有一例案子就是如此,抓夫不抓妻,否则,咱们俩都在牢里,可就难办了。”
木雪皱眉淡淡说,“多一个人做伴,难道不好?”
“可别了。”闻言,钱玉摇头笑起来,看她认真道,“咱们要是都进来牢狱里,又怎么出去呢?”
顿了顿,她又道,“再说,这大牢的滋味,我一人尝过就算了,毕竟我自幼就被我老爹训惯了的……你身子骨弱,要是在这存下病就坏了。”
木雪怔了怔,满腹的滋味不知从何说起。只看着她满身的伤,皱眉道,“这是怎么弄得,莫非狱里对你们用了私刑么?你们到底犯了何事?”
钱玉习惯了她对自己这些情话无动于衷的样子,笑回,“你可不知道,我那大舅子如今可厉害了呢,不知怎么攀上了太守,这次,似乎就是他诬陷我爹捣得鬼。”
“你是说木霆?”木雪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说的大舅子指的是自己的便宜大哥。“他怎么有这个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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