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这世上消失了, 想要判定这件事是真是假,只要将她身边的人找过来问问就好了。
虽然高畹兮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但她的理智还在,按着钱多问了七次, 次次都是见他点头。
最后,高畹兮不问他了,略收敛了悲伤的神色,缓了会儿,对他道,“本宫不能信你一人的话…你不是说淳于敷有一批手下…你想法子…想法子把他们找来,本宫亲自问他们。”
“是。”钱多抹抹眼泪, 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碧玉的小葫芦笛子, 摩挲两下,和高畹兮哽咽道,“这是淳于姑娘交给小的,要小的有事寻人帮忙的时候吹的。听淳于姑娘说, 这本来是胡人用来传讯的, 后来淳于姑娘改了一下,声音变得比原先沙了,淳于姑娘就跟小的说这叫做沙笛。”
“好…”高畹兮点点头,不说什么,看着钱多吹响了那碧玉的笛子。
随着笛声悠扬飘飞,不一会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 灵活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到钱多面前,低道,“找我们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们,是这位姑娘。”听说,钱多连忙指了指一旁的高畹兮,对他们道,“这位姑娘想要知道…淳于姑娘到底…怎么样了。”
“你是…高姑娘罢?”
高畹兮还未及说话,那其中一个男人顺着钱多指过去的方向,看到她后,愣了一瞬,而后自怀里掏出来一份画像,对着她比对了一番,缓慢点头,“果然是高姑娘。”
说完,那男子便领着身旁的劲衣同伴跪了下来,“高姑娘,我等往后便听命于高姑娘,为高姑娘效劳。”
“你们…怎会有我的画像的?”高畹兮被他们的举动弄得懵了,呆呆地望着那男人手中惟妙惟肖的画像,低声道,“我…我如今不想管你们是如何有我的画像的…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是淳于敷的人么?”
“是。我等本是先任家主的护卫,家主殁后,蒙大小姐不弃,便一直追随大小姐。”
“那好…我再问你,你们大小姐…她还活着么?”
那男人不说话了。高畹兮心里荒凉一片,好一会儿,才冷冷道,“说话啊,哑巴了么?”
“高姑娘。”闻言,那男人慢慢抬起头来,静静道,“大小姐希望您好好教养小小姐,为报您教养之恩,我们这些人,全供高姑娘驱使。大小姐还留有一些铺子屋舍银钱,也全是高姑娘的。”
高畹兮冷笑不已,“什么铺子银钱!你以为本宫会缺那些么!本宫只是问你,你们大小姐人呢?!”
“北燕王虽昏庸无道,也不是好骗的,要想让北齐王离开被囚禁的宫殿,只能寻一个人替代他。”
“那她不会寻别人么?!”
“精通易容术,且有武功防身,进得去皇宫里和北齐王说上话的,只有大小姐一人,有些隐秘之事,也绝对不能告诉旁人……大小姐说,她无所恋,只望高姑娘好生教养三小姐的女儿。”
“无所恋?”听见这句话,高畹兮莫名地就想笑,原来她痴心一片,到头来只能换她一句“无所恋”,她先前对她的那些好,她都是看不见的是么?
因为她不是她“恋”的人,不值得她留恋,所以连死了,都不跟她打一声招呼的?
她们不熟,却告诉她要好好替她抚养侄女。
嗯,原来,她先前愿意和她有肌肤之亲,真的就只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承诺替她养孩子罢了。
高畹兮不想再说什么,淡淡笑了笑,最后问那护卫道,“那你们大小姐的尸骨呢?”
“北燕王和钱大人俱以为那是北齐王……迫于钱大人和手足之情,北燕王将大小姐的尸骨草草葬入了京都桐山脚下,且秘不发丧。”
“草草?北燕连副棺材都没有的?”
“高姑娘…”
“好了,你不要说了。”高畹兮摇头,颓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
见状,木雪赶紧给钱多使眼色,让那些男人下去了。
看着椅子上颓丧的高畹兮,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踌躇好半晌,才轻轻唤她,“王妃?”
“木姑娘还记得咱们在江南初遇后,本宫带你去钓鱼的事儿么?”高畹兮忽的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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